落霞湾庄园后山平原,管家带着几名佣人侯在观景亭内多时,唯一坐着的一人披着披风,兜帽遮住了脸,时不时咳出几声。
寂静的夜里,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夜里的感官也比白日里要敏感。
"糯糯……"
你不会有事的,你既答应我会好好的,你一下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柯子玊紧盯着远处的天际,手上无意识的动作,暴露了心中的不安。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到啊!"
"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平安无恙,祸煞终消。"
"咳!"齐叔示意他们禁声,几道低语的声音随之消声。
"子玊小姐,夜里凉,您还是去屋里吧,您要是再受了寒凉,我可怎么和小姐交代啊。"
柯子玊摇摇头,递给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
"齐叔,我无碍的,不见到她抵达,我不放心,到时我与她解释,您也莫要太过担心。"
远处的夜幕之下,闪过一点亮光,直升机的轰鸣声在上空响起。
"来了,去,看药好了没!分三碗倒出,后端到药室。"
柯子玊起身,紧盯着远处疾驰而来的轿车,心中的慌乱定了定神,现下她要做的是给秦竹烟解毒,剖析伤情。
"珠姨,劳烦你同我去准备一下,齐叔,接下来她先交给你了。"
"子玊小姐放心。"齐叔微俯身。
一楼药室里,秦竹烟躺在软榻上,女孩坐在床边,垂眸搭脉。
柯子玊猛然睁眼,眉心紧皱,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怎会如此?!脉象平缓有序,没有中毒迹象,好似只是沉睡了而已,可明明唇色发黑的迹象,已经表明是中毒无疑了啊?!
她拿起剪刀剪开秦竹烟手臂上的绷带,狰狞的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甚至能听到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短短几个时辰的间隙,伤口处已经开始有化脓腐烂的迹象,柯子玊鼻翼微动,鼻尖萦绕着血腥气,同时还夹杂着一道魅人的香气:这个味道难得是……
唐仪清野轻声询问:"子玊,可能探出是什么毒?"
柯子玊微微摇了摇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某个毒药,我需要先去证实之后,再下定论,还有就是糯糯的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虽然毒没有扩散暂时压制住了,许是她自己把过脉,及时吃了解毒丸控制住了,但她的手——错位磨损严重,轻微骨裂,我怕之后会留下什么暗伤。"
唐仪清野道:"手伤我来治疗,你那边需要多少时间?"
柯子玊接着道:"一天之内,我竭尽所能。"
"好,我尽可能让她的大脑神经运动,防止出现意外或不测。"
窗边传来动静,是一只乌鸦,它歪着头,柯子玊走进,解下它脚上的纸条,背对着众人,垂眸思考着,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案前提笔。
"接下来,除了珠姨,其余人跟随齐叔去准备纸上的药材。"
"齐叔,三刻钟后,劳烦您去花田小道接几个人,多谢。"
天边开始隐隐泛起鱼肚白,期间柯子玊出来取过一次伤口的腐肉和血样以外,其余时间,一直调配着药剂,来来回回尝试了多次,依旧不见任何成效。
流觞给榻上的人把着脉,施针护住她的肺腑心脉,一只绒团蜷缩在秦竹烟的一侧,时不时呜咽出声。
柯子玊再次尝试着,从玉碗里的取出一些血样,滴进面前装有草药汁的碗里,等了一会,除了青色的药汁,没有被血液侵蚀变黑。
成了!解药制成了!
可没多大会,药汁再一次变成了黑红色。
失败了嘛,怎会如此!明明就快成了!
紧接着,大脑迅速运转,在脑海中对比着所以的方子。
所以的药方里都用了 ……连翘二钱、芦根二钱、生地黄一钱、石膏一钱、石菖蒲三钱……还有……
柯子玊起身去抓药,突然眼前发黑,长时间久坐导致血液不循环,造成眩晕,身子不受控制晃了晃往前倾去,碰翻了药碗。
"子玊小姐!您小心,别伤到了自己!"
珠姨连忙扶住,扶着她坐下:"您休息一会儿,别小姐还没醒过来,把您先累垮了啊,这些碎渣子我来处理掉,您先别动。"
柯子玊缓了缓神,继续抓取面前的药材。
"珠姨,我没事的,放心吧,制不出解药,我心乱的不行,我怕我这一耽搁,她再出变故。"
珠姨无法,见她怎么劝也不停下动作,只好作罢。
柯子玊喝了口冷茶醒神,眼神无意间撇到半晌前碰碎的药汁,神色一凝,制止了珠姨收拾残渣的动作。
"珠姨,可注意到何时变的颜色!"
"不是一直是这个颜色吗?"
"不对,变淡了,毒素被净化了!劳烦您替我取一副无菌手套,谢谢。"
柯子玊戴上手套,蹲下身翻看着地上散落的混着药液的药渣,捡起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碎叶,放到鼻尖前。
这是——知母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