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这段时间,程砚尘一直住在秦竹烟的庄园里,要么就是躺着,要么就是坐着,能躺着绝不允许坐着,能坐着绝不允许站着,这是秦大夫的医嘱。
这天午后,秦竹烟在配音房忙了一上午后下楼,在一楼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虽然脚步声很轻,但她还是能听到。
"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程砚尘拄着拐走过去,坐在秦竹烟身旁:"就算伤到骨头,也不能一直躺着啊。"
秦竹烟微皱眉:"不喜欢不听医嘱的病人。"
程砚尘笑道:"一个人呆着很无聊的。"
虽然秦竹烟的笔记本和平板都在他休息的客卧放着,秦竹烟也不是没有给他准备新的手机,无非是个通讯工具而已,可程砚尘不要啊,有所顾忌也未可知,没办法,病人的心态要紧,他说什么是什么,秦大夫可谓是有求必应,或者他是例外。
秦竹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到饭点了啊。
管家乔叔:"小姐,程少爷,可以吃饭了。"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回去躺着。"说着,秦竹烟扶起程砚尘做到餐桌前。
餐桌前,程砚尘眼巴巴的瞅着秦竹烟,好像只要她不答应点什么,就打算一直这么看着他。
被人一直这么盯着,秦竹烟想无视好好吃饭都不行,没办法,无奈只能开口:"我陪着就是。"
这下程砚尘开心了,拿起筷子乖乖吃饭,顺势给秦竹烟夹了块糖醋小排骨,也没拒绝,一切动作那么自然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
饭后,秦竹烟在客卧里陪着程砚尘。
程砚尘盯着她的眼睛,犹豫,还是问道:"你的眼睛……"
秦竹烟抬头:"嗯?"
程砚尘:"你的眼睛是不是之前受过伤?"
秦竹烟停下码字的动作:"是想问我的左眼为什么和右眼瞳色不一样?"
程砚尘点头。
"医学药液溅到眼睛里,导致左眼基因异变,却没扩散过。"
"药液导致基因发生了变化?"
"嗯,很奇怪吧。"
"不会,我觉得很特别,很好看。"
秦竹烟看着程砚尘,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你可真是个怪人,我也是个怪人。"
程砚尘眉眼柔和,嗓子里溢出低低的笑声:"正好凑成一对,不是么?"
秦竹烟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耳朵上的一抹红暴露了内心的羞怯。
"可以和我说说当时的事吗?"
秦竹烟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合上笔记本:"没什么不可以的。"
"十七岁那年,我在回京都的路上被人拦住,父亲的人找到我时,说我还在昏迷,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半个月后,同时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除了父母和几位兄长,还有爷爷奶奶知道这件事以外,当时的医生,护士全都被下了封口令,彻底掩盖了消息,他们说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还在研究是什么,但不扩散,可以慢慢治疗……"
"后来,我精神出现了问题,精神恍惚,有时候突然狂躁,医生说我需要静养,刚好我自己也不想待在那,我嫌我自己时不时发疯太吵,索性带着我院子里的佣人,自己一个人搬到这,住在这比那大院清静自由,也不用成天带着遮掩的美瞳见人,至少乔叔他们也不会害怕我。"
秦竹烟说的漫不经心,仿佛这件事和自己不沾半点关系,就像是随口说一段冷笑话一样。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程砚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很难过,胸口就像是被人拿刀捅了几十下,一阵一阵的疼。
他回过神,看向她,眼里满是心疼,她靠在办公椅上,撑着下巴,睡得那么熟,眼底下一片乌青,眉头时不时皱着。
程砚尘起身,轻手轻脚的将秦竹烟抱到床上另一侧,盖好被子,轻轻在秦竹烟额头落下一吻,躺回她身侧。
"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是不是就能陪你一起,至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
"往后我会一直在,不管你需不需要。"
"晚安,小烟儿,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