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我的家庭很…幸福？幸福吗？幸福吧！我的家境殷实有包容我的母亲，和一心为我好的外公外婆…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有父亲，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呢！——成了失踪人口……

我遗传了母亲的好皮相，唯有眼睛不像她。听说我这眼睛像极了我那毫无印象的父亲。我的母亲很包容我，他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但，也从来没有正视过我……

不过没关系，我为她找好理由了，她一定很爱我的父亲。不然为何青年守寡从来没有过改嫁的念头？不然为何从来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的外公外婆对我很好，从来不会短缺我的吃喝，非常重视我的健康，尤其在意我的脸，其次便是我的成绩。我想他们一定是一心为我好的，他们常说小姑娘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脸，要长得漂漂亮亮的，这样才能被人青眼有加。其次呢，就要好好学习，这样才能为家人长脸。考上好大学，里面有的是优质男性。一定要嫁给一个精英人才，像我的母亲一样……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有乖乖听话的！

我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每逢考试，次次都是第一。外公外婆一对外提起我，每次都笑不拢嘴呢。别的同学都很羡慕我，我的母亲是出了名的温柔，对外永远待人温和、笑意满盈。只是，受众群体不包括我罢了。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在外的形象似乎一直是笑着的。只有一次，她没有笑。是在那个阿姨的葬礼上。

那个阿姨是我母亲的闺蜜，是警察局长的夫人，同时也是致使我父亲失踪的嫌疑人！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她的嫌疑只能暂且被放下了。

至于她的死因，有的人说她是畏罪自杀，因为有一队探险人员在野外挖掘出一截白骨，DNA显示是我那失踪已久的父亲……消息一出，隔天那阿姨便自杀了。

当时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绝望。绝望？是在绝望自己的好闺蜜杀了自己的丈夫吗？

对于那个阿姨，我的感官很复杂。恨吗？我不知道。只有那个阿姨来家里做客时，我才能看到母亲真心实意的笑。但是如果不是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个美中不足了？

我总觉得我小时候是很喜欢父亲的。还记得有一次，母亲去洗手间，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还没有灭掉。手机上显示的是相册。我好奇心作祟，上前看了几眼。无意中点到了一个视频，是一个在我牙牙学语时的视频。视频中的我不知是否是光线原因，脖颈处隐隐发青，手中在玩一个变形金刚，嘴里发出“嗒嗒”的小奶音。

“嗒嗒”？应该是“爸爸”吧！看完了视频，我突然惊觉母亲竟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心脏骤停了一下。这是我们少有的对视。她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又湿又冷。“乖孩子，是不会偷看大人手机的哦！”她明明在笑，我却害怕极了。可能是在心虚？我能感受到，她跟我对视时眼中闪过的厌恶，她讨厌我。为什么？

再之后她拿回了手机，当着我的面删去了这个视频，喃喃自语说：“怎么漏了一个？”至此，母亲的手机中再无关于我的任何视频与照片……

…………

“小婳，这次考得怎么样呀？”外公笑眯眯的问。我胆怯地说:“第二…”“什么？你这个废物！为什么没有考到第一？！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刚刚才和你王爷爷说你每次都考第一。你这不是往我老脸上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