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嫔封妃,奉太后之命,挑了个好日子,在后宫办了宴席,好生热闹
太后很是客气,开了库藏,挑了不少金银细软送来,哄得如妃喜笑颜开
献完贺礼后,齐楹就转身坐到席间,捧着杯甜酒,时不时观察着后宫之人的动静,
周常在自打放出来之后,便安分了许多,一个人静静坐在位上,几乎没有言语,只低头饮酒,似是有些心事
而如妃,陪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惺惺地走去向兰贵妃敬酒
“嫔妾有孕不能饮酒,以茶代酒,祝兰贵妃娘娘…”
兰贵妃还是往常一般笑得宽和,只是碰杯的一瞬间,酒水似不经意间洒了出来
“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兰贵妃一边嗔怪,一边拿手帕,轻轻擦了擦身上的酒渍,“啧啧,本宫这身衣裳脏了不要紧,只是妹妹,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啊。”兰贵妃关怀地碰了碰如妃的肩膀
怀儿见状,微微转身,似想护着如妃,却被如妃不着痕迹地拦在身后
“谢娘娘关怀,”如妃也笑了起来,顺便退了退身子,“岭南新供的荔枝,刚盛上来的,娘娘是否要尝尝?”
…
“真是热闹”,齐楹不想再看这出戏,“只是太过粗鄙无聊,我不喜欢。”
“梅儿,宴席都过半了,皇上怎么还没来?”齐楹放下碗筷,示意着正席上的空位,很是不解
“回主子,御前的消息,前朝战事吃紧,皇上已经把自己锁在圣宸宫里好几日了,听说——
皇上还发了火,指责后宫大摆宴席是铺张浪费呢。”
“这么严重?”齐楹默默饮下一口,“也是,我朝国力不比从前,后宫要裁剪用度,为前线筹军饷也是应该的。”
“只是如妃这边,怎么还敢?不怕皇上不高兴?”
“奴婢是刻意打听来的消息,如妃家族前朝无人,又一时高兴,怕是想不了那么多。”
“太后那儿消息最灵通,也没见收敛,”齐楹抿了抿嘴,又撇了撇台上的贵重礼品,“想必又是有意为之了。”
太后惯爱从细节上使小把戏,却总是一针见血,齐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咳咳…血…”周常在忽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即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身旁的宫女吓得愣在了原地,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扑上去,贴身宫女慌张地跑去喊太医
各宫嫔妃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都在观察东道主如妃的反应
如妃显然也是被吓住了,回头望着太后,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反而是兰贵妃开口控制住了局面
而周常在,已经是昏迷不醒了,经太医救治才勉强保下一条命
………
“禀告太后,已经从后厨发现了投毒的宫人,她已经招供是兰贵妃指使…”没多久,奉命的御前宫人就带着证人跪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盛怒,说是要下令彻查
谁知那下毒的宫女竟突然痛哭流涕起来,狠命地撞上了殿里的柱子
“太后娘娘,救救奴婢吧……”宫女闭着眼睛,满头是血,嘴里依旧嘟囔着
“如妃娘娘,她…她要逼死奴婢…求太后娘娘救救奴婢的家人…”
………
霎时,如妃宫中乱成一团…
夜里,清凉如水
齐楹缓缓踏进了如妃宫中…
………
“你…什么意思?”如妃瞪大了眼睛
“嫔妾的意思是,”齐楹缓缓靠近如妃,压低了嗓子,“与娘娘,合作”
“嫔妾私底下已经投靠了太后,娘娘难道也不想找个靠山吗?”
“说得真好听,”如妃轻蔑,却顾及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坐下,“可本宫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不怀好心。”
齐楹向前迈了一步,抬头笑道,
“后宫之中,加之前朝之上,无人能够保您,这一点,娘娘最是清楚”
“嫔妾虽身份卑微,却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娘娘的心境应与嫔妾相通”
“娘娘信我,也只能信我,我定能够保娘娘周全”
如妃有些动摇,齐楹又扭开了头,
“如妃娘娘,聪慧绝顶却无人赏识,嫔妾奉劝娘娘,要顺势而为,莫要误了自己的一世聪明”
齐楹说罢,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便要走
“等等——”
一切都在齐楹意料之中
“齐贵人,是否已经有了破局之策?”
“嫔妾来时看见,娘娘已经被搜过宫了,但钟粹宫,好像还没有被排查过吧?”
齐楹回过头,朝如妃淡淡一笑,“娘娘,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兰贵妃吗?”
只丢下这样一句话,齐楹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如妃宫中,只留下头顶发饰珠翠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回响
如妃方才撑着的神情一下子塌了下来,颤颤巍巍跌倒在地,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行清泪从眼角悄悄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