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期间,是各吃各的,所以阮洛和陆哲只能挨饿,余霖有些看不过去,但又不敢动,怕找他们瞿炔可能不愿意。
一旁夹着番茄的瞿炔停顿,看穿一切,淡淡道“你想去让他们过来吃就去吧,反正我两吃菜量小。”
余霖愕然,他都不是很敢相信,面前的人会同意。随后反应过来的余霖,跑到两人面前。
“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吃吗?”
阮洛爽快同意,他觉得,有得吃就行了“好啊!走啊,狗陆。”
陆哲像是对阮洛唯命是从,阮洛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反抗。余霖一眼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余霖也没多想,回到位置继续吃着晚饭,阮洛一到桌上就说“这个节目组真是的,偏偏给我排个不会做饭的,还得蹭别人的,好在有你,兄弟。”
“我们饭菜吃的都不是很多,吃不完,所以就让你们来了。”
“谢谢”陆哲平坦地道了一声谢,就夹着菜开始吃了起来,吃的快但优雅。
而一旁的阮洛几乎是囫囵吞枣,看见什么就吃什么。
余霖看了一眼瞿炔,瞿炔只是笑笑,不作声。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余霖吃了一点就饱了,瞿炔早就吃饱了,陆哲也放下筷子,表示吃饱了,剩下阮洛,还在吃。只剩下阮洛时,阮洛几乎不用碗了,用的盘子。
阮洛似乎有强迫症,把盘子舔的干干净净,不让上面留有一点食物残渣,这给余霖整吓到了。瞿炔一脸不可置信,陆哲则表示已经习惯了。
等阮洛吃完时,看到三人都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脸茫然的阮洛出声“都看着我干什么。”
“瞅你那跟猪般的吃相。”陆哲损道。
“陆哲!这不是余霖做的太好吃了嘛,比我家保姆做的还好吃,要不你来我们家给我炒菜吃吧!”阮洛一脸期待。
“抱歉,我也挺忙的,做不了这个。”余霖手掌抬到嘴巴处,掩饰着自己在偷笑,但话里透露出
“哇!你们都在笑我,都欺负我。”阮洛生着闷气,脸气鼓鼓的。撇头到另一半,双手抱胸。半途中还睁开一只眼睛瞪着陆哲,似乎在等着谁哄。
余霖知晓,就不留这当电灯泡,拉着瞿炔的手臂“走吧,我们去散散步,消消食,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瞿炔也不耽搁,跟着余霖走到后花园散步,晚霞满天赤红,落日余晖的光撒在花园的玫瑰中,余霖牵着瞿炔的手走过这片花丛。
正值六月,暖风轻拂,散落在地上玫瑰打转起来,此刻风正是隐形的楼梯,玫瑰一片又一片径直走上去,走到两人身边,又轻轻抚摸了下少年脸颊,又跟着阶梯走到往太阳方向走。
两人走了很久,在一处平原,但两边周围也有玫瑰花丛,两人在玫瑰随风而走最多的地方停下,这里风大,风已经不知分成多少阶梯跟着玫瑰走了。
少年回头看着另一位少年,后又笑了起来,桃花眼闭着,眼睛似是含笑弯了起来,像月牙般。勾人心魄。此刻另一位少年也回笑,脸上抿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两人头发被吹的有些杂乱,但又好看,一种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意境感。
他们其中一位就像神之子,天生就被神呵护很好的样子,另一位则是快凋零的玫瑰,虽身残但志坚。
玫瑰拥抱着落日,落日回抱着玫瑰。是的,余霖紧紧抱着瞿炔,瞿炔也回抱着,轻风拉着衣衫飞扬。此副景象,是独属于落日与玫瑰的。
等瞿炔反应过来,想推开抱着的人,脑子的想法,手却不自主抱的更紧了。瞿炔最终还是没有推开。
余霖也才反应过来,被这里景色影响了,一不小心就抱住了人。
可他不想推开,他贪恋着这个拥抱,他今天心情也不算太好,很想有人抱抱他,安抚他不顺的心情。
两人抱了很久才分开,分开时余霖又依依不舍。
可他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不舍得,毕竟和人家只是朋友,自己不是他的爱人什么的,怎么能贪恋。想到这余霖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样子。
“走吧,回去吧,风太大了。”余霖轻声道。
对方低声“嗯”了一声,随后跟着对方的脚步走。落日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仿佛走在前面的人,碰都碰不着。
渐渐的,太阳落山,橙红的天空被撕裂一般,换成了黑蓝色颜色压了下来。
余霖看着夜幕降临,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来临,余霖速速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睡了。
梦里——
余霖又再次重现那幅场景……
“小霖啊,妈妈要跟一个叔叔去一个大城市工作,很远。有可能一辈子不会回来看你了,我很舍不得你…”女人看着像是温柔的话语,可语气透露着不耐烦,脸上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
“妈妈…我也舍不得你,可是爸爸的病需要很多钱,妈妈会赚钱给爸爸治病的吧?”傻傻的余霖还一副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情。
女人摸了摸余霖的头,笑了笑道“当然了,妈妈会给爸爸治病的。”
“好。妈妈,我能不能和你去啊?多一份力,赚多一份钱!”余霖一脸高兴,但也有不舍,她舍不得妈妈去那么远的地方,但父亲需要钱,他也想为家庭出一份力。
女人脸色阴沉,但很快被压制了下来“乖啊,你现在未成年,想什么呢。妈妈走了。”
“嗯。”余霖不在强求去了,女人上车前,余霖一脸高兴,车子开动的时候。
余霖大叫了一声“妈妈,我会等你的!”说完朝逐渐开远的车子一边挥手,一边追。眼泪开始模糊了视线,但这样余霖还是依然坚持追着车。
余霖朦胧的视线看不清,路上摔了一跤,膝盖出血,也还是坚持追了上去,浑然不知疼痛般。
不知为何,车子越开越快,余霖体力消耗太快,也渐渐不行了,放下了追逐,转身离去。
余霖不知道,这是两人最后一面。后来,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余霖不得不去打工,可是未成年哪有店子能收他,就算收他,都是打杂的,在后台洗碗拖地的。
这份工作都还是他辛苦在门口从清晨跪到夜晚,店长实在看不下去了,终究软了心收他。
他时常还会去发传单,有好几样工作。周围的邻居也看不得这孩子这么苦,也会给钱捐助他。
后来是在人耳朵听到母亲的消息。
有人小声议论“看,就是那孩子,他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据说那男人挺有钱的,那个男人出事了,就跟另一个男人走了。那女人狠心吧。”
余霖这才发现,她们目光若隐若现的看着他,但他也听到了对话,他想知道更多,装作没听见般继续发着手里的传单。
“好惨,那女人就留了个这么孩子,天天打工,那女人是多么狠心啊,这孩子才初三啊!”
“何止啊,那孩子追了那辆车很久,回来就满脸尘土,就算膝盖摔了出血,都没回头看一眼。”
余霖听着很不是滋味,可她们何尝又不是说的实话呢。
自己打工的钱,要给父亲治病,还要读书,母亲跟人走,还要工作,生活压力压着他,太沉重了……
——
等瞿炔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滴着水的发梢。走到床边,刚想回复别人消息的瞿炔突然听到低吟了一声“冷……”
瞿炔想着,这种天气,怎么会冷,但看着对方把被子往上移了一点,两边脸颊出现浮红。
瞿炔摸了摸余霖的头,烫的简直让人不敢置信。瞿炔连忙去找节目组要了医药箱过来,量了温度38.7。
又找了找里面的退烧药,想叫醒人服下,但是人始终不醒,瞿炔只能半搂着他起来服药,可药还没进去,就被吐出来了,床单染上了药。
“……”
“醒醒”瞿炔摇了摇余霖,还是没醒,瞿炔继续摇。
不知道多久,余霖迷迷糊糊睁开桃花眼,此刻桃花眼雾气迷蒙,不知多勾人。
瞿炔沉默了几分钟,后低哑的声音响起来“你发烧了,先喝药”
余霖把水杯拿过来,直接灌下肚,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闭眼继续沉入梦乡。
因为药撒了被子,瞿炔将人横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瞿炔刚想去睡客厅。
睡衣就被拉住,只听余霖轻声说了一“别走……”
瞿炔想扯开,却被人拉的更紧,瞿炔叹了一口气,索性干脆和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