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祁镇。
张家灵堂里,烧不净的纸钱,空气里弥漫着烟香。
马若清身穿麻服,头上绑着孝戴,抹着没有眼泪的眼睛,嘴里时不时呜咽几声。
突然小腹一阵熟悉的疼痛感,让马若清来不及多想,找人问了路,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厕所。
在看到熟悉的血渍时,马若清脸有些黑,好不容易清理完后,隔壁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好听又有礼貌的男声传来。
“你好,你那边有没有多余的纸,我这边没有了,可以给我一点嘛?”
听声音,不难猜出对方的窘迫。
马若清看了看手里还剩下的六张纸,想了想,将纸撕了一个角,递了过去。
张墨麟看着那一个角的纸,挑了挑眉,无语异常。
说给一点,就真的是一点?
认真的?这真的能拿来用嘛?不会直接粘在菊上?
沉默了一会。
张墨麟憋了一会,有些牙疼:“那个不够,可以多拿几张吗?”
对面顿了一下,清冷的女声传了过来。
“一张50块。”
对面的声音很好听,就是感觉挺欠的。
张墨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觉得牙更疼了。
“……给我来几张。”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二百五。”
张墨麟青筋跳了眺。
咋感觉这么像骂人呢?
牙疼的将钱递了过去,看那只手退了回去,又伸了过来。
正正好好六张纸。
清冷的女声传了过来:“看你这么大方,多送你一张,不用谢。”
“……”感觉有被侮辱到。
牙疼。
此刻的张墨麟想骂人,但良好的教育不允许他这样做。
含着怒意接过了纸。
此刻马若清心情不错,虽然生理期来了,让她不舒服,但是六张纸怒赚了二百五十元,而且那纸还不是她的,可以说是零成本。
马若清是一个孤儿,从小在马家村的一个道观里长大,直到八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浑浑噩噩间看到了一个身穿玄黑道袍的老道姑,才知道她有一个很牛的身份。
那老道姑自称是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第五十六代祖先,也是马若清的太姑婆,马韵婉。
在梦里,她说马若清是驱魔龙族马氏一家最后的独苗了,要她担起降妖除魔已天下仓生为己任的重任。
也就是这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在梦里,自称马若清太姑婆的马韵婉逼迫她学习驱魔龙族的秘术,也就是所谓的道术。
刚开始她还不以为意,到后面几乎每晚马韵婉都到她梦里,还因为马若清不听话也不修炼马家驱魔术,而在梦里被打了手板。
原以为是梦,但没想到醒来看到自己又红又肿的手心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
也就从这开始马若清每天在梦里接受马韵婉的指导修炼起来马家驱魔术。
学习起来也不是一帆风顺,一开始马若清不懂得马韵婉还耐心教导,到后面直接就拿本秘籍给她,还让她自己琢磨,不会就打手板,到后面的就直接用恶鬼来实操了。
打得赢搞死恶鬼,打不赢被恶鬼搞死。
在多次险象环生后,马若清都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驱魔龙族马氏一族最后的传人了,为什么太姑婆要往死里整她?
还生怕整不死她的样子。
不理解!
马若清回想了自己的童年,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洗手出了厕所,就朝着张家灵堂走去。
她今天可是来哭丧赚钱的,可不能缺席不然拿不到工钱。
一阵风,仰面吹来。
马若清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不对。
身为驱魔龙族马氏一族第五十八代传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风里夹带着的阴气。
快速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看着禁闭着大门的张家灵堂,马若清有些惆怅。
张墨麟带着怒气从厕所出来。
他发誓这是他十八岁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无语过,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气人的女孩,遇上了简直让人无比牙疼。
前两天他奶奶过世了,听到消息暂停学业连夜赶会老宅,本来就伤心,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伤心变成了愤怒,简直了。
张墨麟越想越气,刚一抬头,他就感觉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他的心脏。
在他面前一个身穿白色麻服,头绑孝戴的靓丽少女,正有些忧愁的看着她面前的大门。
这少女简直就是他的理想型啊。
这一刻,他发誓,少女就是他的女神了。
只见少女面上有些肉痛,似乎在漆黑的门上涂了什么后,就突然往后退了几步。
之后少女健跑起来,飞起一脚,只听一声巨响,门被踢飞了,还带起了一圈尘土。
那一瞬间,张墨麟感觉那支丘比特之箭碎掉了,人也石化在了当场。
马若清并没有意识到一颗少男心为了她正卡卡碎裂,就算意识到也不会在意。
走进张家灵堂,里面乱做一团,几个中年壮汉费力的压制着一个看似病弱的青年,而女眷们全部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此刻屋里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脸上带着的惊恐还未褪去。
意识到闯祸的马若清,立马把门抬起按在了原本的位置上,只可惜力气太大,农村用木板做的门来不及发出悲鸣就在她手里碎成了几块。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居然力气大的惊人,几十斤的木门说抬就抬,还是单手!
马若清也意识到好像闯祸了,有些汕汕的扯了扯嘴角,想哭的心都有了。
'完了,他们不会喊我赔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愣神之际,那被壮汉压制着的青年突然一个暴起,挣脱开来,还顺手抓了一名中年壮汉当人质。
“小宇,我是你大伯啊!”中年大汉试图唤醒青年。
只可惜没有什么用。
“闭嘴,在多说一句话,就掐死你。”青年恶狠狠道。
壮汉也放弃和他交流,开始反抗起来,只可惜青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的惊人,挣了半天也没有挪动分毫。
青年的眼底发红,嘴唇成黑色,面上带着凶狠之色。
“在动就真的掐死你。”
像是应征他的话一样,抓着壮汉脖子的手陡然加力,壮汉呼吸不过来,一张脸憋得发紫。
要不是因为马若清的骚操作,让这群中年壮汉楞了下,不然青年也没有这么快挣脱。
现在这场景不出手是不行了。
“出来,不然弄死你。”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突然出声的少女。
马若清没有理会其他人,她看向那显然是被鬼上身的青年,神情淡然,语气平静。
别看马若清表面暴力且平静,实则她现在也是暴力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