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空勇仁早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三人之间呈现出一种极为畸形的关系。
无法被舍弃的人,是新海春,而不是他。
若是他因踢球而伤到了腿以至于行动不便,依然可以听到二人的欢声笑语,如果是水口年归因病而徘徊于病榻,也会在探病时看到他和新海春勾肩搭背的兄弟情。
而如果是新海春不在,尽管青梅竹马多年,他和水口年归也只存在尴尬,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比起他,水口年归更会将目光分给较为自卑,将自己定义“配角”的新海春,而他则会被下意识的忽略,就像是水口年归并未注意到的,一开始也是他先关注的她,不是新海春。
年归。无数次大空勇仁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他无数次想要说出口,却都因为没有理由没有借口而被咽下的名字,最后笑着说:
“水口。”
02
“异类。”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这么称呼的,独自坐在教室里看书而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的水口年归。
大空勇仁听到了这个称呼,并没有任何表示,毕竟刚转学过来时的他就因为过于锋芒毕露而被足球队里的其他人所讨厌。
是新海春在那时对他送上了善意,成为了朋友,后来那些人才渐渐对他有所改观。
作为同学,他不会因曾经的遭遇而有过多怨念,他们会是同学,会是队友,但也仅此而已,无法成为朋友。
如此鲜明的将周围的人划分成一条界限的他想到,在生活中用笑容招待着所有人,却把唯一的真实展露给了新海春。
直到那天,大空勇仁刚好路过,他看着坐在教室里的少女,黄昏的残阳透过窗户,穿过树影,斜斜的落在了她微微卷起的天蓝色长发上,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黄,最终在惨白的墙上漆下斑驳的影子。
他不觉留步,足球失去了控制撞到了教室的墙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不大,却让少女侧目,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却又仅此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少女继续看着她的书,像是他并未存在。
他自知打扰了少女的兴致,匆匆忙带着球离去了,后知后觉才想起,刚才的那人便是水口年归。
也是后来大空勇仁才了解到,水口年归不记得他们这第一次相遇,不曾放在心上。
03
“小春,你看那边的那个人。”是在那次相遇过后,一次平常的活动时间,他用胳膊碰了碰新海春,示意对方向着不远处看过去。
新海春看去,长椅上,是一个女生在安静看书,她身边是嬉笑的人群,独自坐在那里,像是从飞鸟上掉落的羽毛。
“和刚转学过来时的勇仁好像啊。”新海春喃喃自语,而他则回以“是啊”。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空勇仁才会这么关注水口年归吧。
觉得他们或许是一类人。
“你好啊,请问你在看的是什么书。”意料之中,绿发色的少年上前搭话。
日后回想起来这个场景,大空勇仁就像吃了带皮的柠檬一样,内心酸涩,他总是在想:
如果那时是他先上前搭话,那么现在结果是否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