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静静地躺在床上。是不是起身,透过床头的窗户看向外面的街道。终于,一辆车停在了男孩所在的高楼门前。他连忙躺下,却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而自己的父母说在回家前会给自己准备一份神秘礼物。他想到这儿,又偷偷笑了起来。
他计算着时间,意识到父母马上就会来到他所在的二楼的卧室,他连忙收起笑容,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闭上眼睛,装睡起来——他想给父母一个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是没有来?男孩想着。他渐渐的有些困了,真的要睡着了。他连忙睁开双眼,试图清醒自己的意识。他很期待,一睁开眼,就会看到父母的笑脸。爸爸回将自己抱起来,抚摸着自己,对自己说:“生日快乐。”妈妈也会拿出那个礼物,看着自己快乐的笑容,她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睛。没有爸爸妈妈的面孔。只有冰冷的、没有被光照到的天花板。
他有些疑惑了,也有些生气。爸爸妈妈,为什么上个楼这么慢?
——他们一定和我一样,要给我一个惊喜吧!他重新开心起开,期待起来。
又等待了很久。自己所期待的父母还没有出现。他的心渐渐冷了下来。这时候,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男孩颤抖着将手机拿了过来,蒙在被窝里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孩子,对不起。我们今晚实在太忙,我和你妈实在不能赶回去给你过生了。”
男孩的目光落在“对不起”这三个字上,眼神中快乐的光芒逐渐淡了下去。他关掉了手机,头低低地埋在被窝里。
过了许久,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手机,对父亲发了一条消息。
“既然回不来,为什么你们的车在家楼下?”
他点了“发送键”,信息出现在聊天界面,在信息的前面却出现了突兀的一个黄色感叹号。“信息发送失败?”男孩皱着眉,呢喃道。他又发送了几条信息,均为“发送失败”。他的潜意识里涌上了不祥的预感。但他一咬牙,觉得自己多虑了。“那两个家伙能出什么事?”他想着,带着不满的情绪,渐渐入梦了。
入梦前,他无意间看见了橙红色的光芒,而且感觉周围的气温在逐渐上升。他也没多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感觉自己右眼有些难受。他试图伸出左手,像往常一样,在往常的时候揉一揉通常就好了。可是这一次,他的左手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努力睁开左眼。眼前的景象令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他自己被埋在层层叠叠的残垣断壁之下,只有一缕刺眼的阳光从微小的缝隙射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上脏污不堪,刺目的伤口吐着鲜血。有些细小的伤口已经结上了丑陋的血痂。这不是梦,刺骨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举起还能动的右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右眼。满手血污。他不可置信,努力睁开右眼,得到的却只是入骨的痛苦与一片黑暗。
他的右眼,彻底失明了。
他撕心裂肺地喊叫,用能动的右手不断拾起小小的石块,努力要从那个射进阳光的裂缝中扔出去——这样就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将自己救离这个鬼地方了吧?可尽管他精疲力竭,外面渐渐天黑,右手累到再也抬不起来,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失明的右眼传来一阵刺痛,使他几乎痛晕过去。他正好也彻底失去了希望,倒在那,静静地等待死亡。在他所认为的“临死前”,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爸爸……”
“妈妈……”
“这是谁给我的‘生日礼物’……”
“……”
……
男孩彻底失去意识。许久,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离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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