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和吴瑞琦焦急的等在手术室门口。
谢安将头靠在墙上,脸上写满了担心“我真的不敢想,如果咱们再晚到一会会发生什么”
他将自己缩成一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我甚至还反应了好久才猜到他可能出事了,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就那么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吴瑞琦拍了拍谢安的肩膀,眼泪顺着脸颊淌下。
“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段奕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手术室外的两个人却早已流干了眼泪。
他们都很害怕会失去他,对于段奕而言:谢安和吴瑞琦虽然在他心中有着不同的身份,却都是这位少年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
距离段奕被捅伤已经过去了三天。
谢安和吴瑞琦轮流守了他三天,这位可怜的少年却没有一分一毫想要苏醒的痕迹。
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迟迟没有醒过来或许是他自己就不愿意醒。
秋日将至,连树叶都在提前准备着,它们在微风的伴奏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谢安坐在医院的树荫处,满面愁容“他为什么会不愿意醒呢?”
吴瑞琦坐在一旁保持沉默,自从知道段奕被捅伤后,他就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但他一个外人,不敢也不能插手自己兄弟的家事。
“或许......是不想接受一些事实吧”
“他是不是傻,受伤了不先给自己打120,反而是给我打电话说了句俄语,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听到俄语二字,吴瑞琦瞬间就愣住了,眼底的温暖也随风飘走。
“他对你说了句俄语?那你还记得他说的什么吗?”
谢安一脸懵的看着眼前这个抓住自己胳膊,眼中写满焦急的男孩“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快想想他说的什么!”
“我想想”他在脑海中努力回想着,良久才找到它的语调“他好像是说Я люблю Тибре”
吴瑞琦松开了他的胳膊,不断重复着这句俄语
他并不精通这门语言,但这句话却是他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
段奕哪怕快死了都不舍得将自己低入尘埃的爱意表达出来。
但令吴瑞琦想不到的是早已对俄语厌恶至极的他竟会用俄语表白自己的心上人?段奕的俄语是他的小叔叔教的,他的小叔叔曾经找过一个俄罗斯的女朋友。
那个女孩子金发碧眼,与小叔叔很是般配。小的时候,段奕特别喜欢听小叔叔的俄罗斯女朋友说俄语,以至于现在到了交流无障碍的程度。
以前,段奕会因为自己会说俄语而感到骄傲,可是后来,他的小叔叔与自己的妈妈搞到了一起,段奕因此恨上了小叔叔,也同样讨厌了俄语。
吴瑞琦苦笑着低声呢喃“段奕啊,你怎么就这么痴情呢?”
谢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吴瑞琦回过神,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内心犹豫着要不要把段奕那低入尘埃的爱拉入光中。
他不忍心伤害开朗活泼的小谢安,但他也不忍心看着已经在死亡边缘的少年再度陷入低谷。
“谢安......”他低声细语的喊着他的名字,似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轻声呼唤着父母。
良久,他抓住谢安的肩膀,仿佛下了很大的绝心“谢安,段奕他......他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我说段奕他喜欢你,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我求你千万别去刺激他,他已经很破碎了......”
谢安的思想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绕。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然呢,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你生日那天送满天星吗?”
谢安木讷的摇摇头,吴瑞琦擦掉眼泪,继续说着“因为满天星的花语是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我捷星辰赠予你,却觉满天星辰不及你”
他痛苦的抱住自己,思绪飘回了陪段奕选花那天。
当时,他还调侃他怎么不送红玫瑰,直接表达出自己对他热烈而又深沉的爱,段奕却眼眸暗淡的推开那娇艳的红玫瑰,转身拿起了满天星放到心口“我配不上他......”
谢安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抓住吴瑞琦的手,声音颤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你是他心中的神明,信徒不可亵渎神明......”
吴瑞琦站起身,说出这些话后,他感到如释重负。
“如果你也喜欢他,那就请好好珍惜他,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希望你不要去刺激他,不要厌恶他”
“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