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我抽一个同学上来解一下这道题”袁舟扫了一圈,俨然发现了那个睡得正香的人。
这节数学课,袁舟是个长得不太和蔼的中年男人,看着像暴脾气。许亦辞在心中默默给白染点了根蜡烛,身边这个人已经心无旁骛的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白染!!给我站起来!!!”袁舟把手中的半截粉笔头丢了出去,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精准的落到白染的头上。
白染拍了拍头发,站起来,眉目间蛮是被别人打扰的不悦。许亦辞只感觉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有点冰河世纪的前兆。
“咋?打扰您美梦了?不想学就给我滚出去!!!”随着爆喝一生,全班人都心照不宣低下了头,只有白染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
袁周顺了顺气,没在看他,回过身继续讲题。
白染现在是真的没睡意了,低头望了望他的小同桌。他靠在墙上,斜着看许亦辞,正好看到他的侧身。 许亦辞正低头认真的记笔记,在本子上圈圈画画,看着思路挺清晰。就是这字.....白染有生之年头回看到写的比他还丑的。
白染自认自己字真挺难看,每回都得被扣卷面分,但白染成绩挺好,每回都是级一二徘徊。不过他也是真挺混,打架抽烟样样不落,在一众遵守校纪的好学生脱颖而出,成了级主任最头疼的人。
级主任姓姜,约摸五十多岁,头发掉得差不多了。而且他总觉得遇到白染后掉的速度格外快,这人的成绩应该是稳在尖子班的,撵不走。但他又总怕白染把其他独苗苗给带坏了,这人三天不惹事跟浑身不舒服一样。
许亦辞望了一眼,正好跟白染的视线对上。白染并没有躲,直勾勾的盯着他,许亦辞冲他笑了笑。
白染发现这人真的爱笑,跟表演喜剧一样,头发丝到唇角都在微笑一样。
“喂,练练字吧”
“啊”
许亦辞楞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字。没说话,继续做笔记。只是耳垂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不过但凡他看过白染的字都不至于这么尴尬。
“这道题回去多练练,别懒这一会!下课”
教室里的人闹哄哄的散了,白染第一个径直走了出去。许亦辞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
舅妈:小染放学了没呀,舅妈给你做了酸甜排骨
团团:放啦,我现在回家^^
许亦辞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听人说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因为两方家庭的原因才结的婚。后来爸爸在娶了一个,他跟着妈妈生活。
徐念安,长得温婉大方,父母都是教师,受家庭熏陶,所以自小待人处事都保持基本礼貌。也格外在乎自己的形象,许亦辞至今回想起她离开时的画面,都总记着她忍受着巨大疼痛,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颊。
八年前,在许亦辞八岁的时候,一场车祸葬送了这个年轻女人的生命。
许亦辞哭了,哭了好几天,那时候还小,但也已经记事了。因为父爱的缺失,他本来就更敏感脆弱,他知道她对自己有多好。这么个人忽然走了,搁谁都缓不过来。
徐念安只有一个弟弟,就是他舅舅徐遂,他们感情很深。在许亦辞最崩溃,最无助的时候,是徐遂站了出来,收养了许亦辞。八年,徐遂成家立业,从未抛弃过许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