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我我我是,您你您您是于谦于老师?”
曾在节目上对孟鹤堂的表现不吝赞美的相声大师,孟鹤堂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他。
他赶紧起身,请谦大爷坐下,着急忙慌地倒热水,沏茶,恭恭敬敬地请人看茶。
谦大爷一脸慈祥:“行了,你这孩子还怪有礼貌的。就是时运不济,摊上这么个事。
我是早就对你有所耳闻了,现在事态紧急,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啊,你郭大爷有心栽培你,想着你再锻炼个一年,就正式收你做徒弟。
但是你以前的事情要是甩不干净,对德云社整体的影响以及你的前途都很不利啊。你要是还想在相声界混,绝对要采取点实质性的措施,我先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孟鹤堂表情凝重,站着思考了一会,回答:“于老师,这件事情按道理说不应该再次闹这么大,我从没有利用过王海做过损人利己的事情。为了节目不受影响,我听了导演的话退赛了。在小园子帮师哥们暖场也都是我单独主动争取的,为什么他们还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是我压根儿不适合说相声吗?”
拉上我就算了,还拉上了周九良一块受罪,九良才是真正的“躺着也中枪”。
孟鹤堂把后半句话咽了没说,他不想向谦大爷传递自怨自艾的负能量。
谦大爷像是看出了孟鹤堂隐藏了自己的委屈,先语重心长地安慰他。
“小孟,你还年轻,咱们这一行比其他行当更需要学会中庸之道和明哲保身。大家都把古代昏君的罪过归于女子与戏子,可他们真的做错什么了吗?你和周九良陷入这些负面新闻,必然是有比你更大的势力出于更大利益在暗中操控。唱戏和其他的行业都是赚钱吃饭的东西,千万不要因为那些评价而质疑自己和这个行业。”
孟鹤堂这几天隐藏的情绪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睛瞬间湿润了。
他在别人面前一直努力营造一个善解人意、奋发图强的形象,好像再大的磨难都等闲视之,在周九良面前更是以“哥哥”甚至“父辈”自居,大家好像都忽略了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大爷您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孟鹤堂快速地擦了擦眼睛。
“你在之前都接触过哪些与节目相关的人?除了选手和小周。”谦大爷好像突然渴了,低头啜了口茶,故意把目光从孟鹤堂身上移开了,恰好留给孟鹤堂一个调整情绪的机会。
孟鹤堂当然接触过了,他便把和江遥的过节告诉了谦大爷。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孟儿,以后不要把底牌就这么亮给对方,否则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你防不住啊。”
大爷听完叮嘱孟鹤堂,“你这个录音现在还派不上用场,因为你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为人作风方面的,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比较有影响力的人或者是王海本人出面发声,引导舆论,当然了,你本身就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因为问题特殊,网友很容易迁怒。”
孟鹤堂连连点头,最近没有联系王海,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找时间问问。
“可是大爷,我也不认识什么娱乐圈上的大人物啊。我顶多顶多认识德云社的一些哥哥,最当红的我还都说不上话,我有还没正式拜师,郭老师更不方便出面了。”孟鹤堂不好意思地说。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写一个。”谦大爷含笑回答,“你小子我看着有眼缘,我愿意帮这个忙。”
孟鹤堂腿一软,差点扑通跪下,平日伶牙俐齿,现在一句话也说不来。
谦大爷哈哈一笑,“孟仔,来日方长,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正是拜了师,我也就是你的干爹了,这点忙不用放在心上。”
“这周日我去马场,你要不来看看?”谦大爷站起身要离开,没忍住呼噜一下孟鹤堂的头发。因为好几日没出门,孟鹤堂的头发也稍稍长了,只看背影,像一个秀气的短发姑娘。
“再说你那个前搭档,人生路上有聚有散,能走的下去就走,走不下去离开也不要有愧疚。你会找到可以合作一辈子的良人的。”孟鹤堂送大爷出大门的时候,谦大爷最后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
在孟鹤堂接待谦大爷的同时,周九良在家也迎来一位意外之客。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周久良心头一紧,最近已经有陌生人在这里附近转悠,他有点害怕对方强行破门而入。
他透过猫眼看来人是谁。
“言言?你怎么来了?”他没想到门外竟然是前同事,他打开门请人进来。
“九良?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不是孟鹤堂的住址吗?”言言也没想到周九良在这里。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解释,你来这里有什么急事吗?”周九良有个预感,言言的到来可能会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但是,言言非常谨慎,她直截了当地问:“你和孟鹤堂是什么关系?”
心中有“鬼”的人看谁都有“鬼”,周九良一时不知怎么说。
“我俩就是朋友啊,我和他是室友。”
“我俩是远房表亲,我俩住一块没问题吧?”
“我俩以前是同学。”
他生怕一个解释不好,对方会猜出他按捺在心底的悸动。
言言看他欲言又止,“算了,你赶紧给孟鹤堂打个电话联系他,让他赶紧回来,我有急事和他说。这关乎他现在的风评。”
周九良不敢耽搁,连忙打电话,还没点开微信,才想起来,前几天被记者围堵,孟哥的手机踩碎了。
周九良对言言说:“我和孟鹤堂是好朋友,最近也是和他捆在一起上的热搜,显而易见是和孟鹤堂站在一起的,我肯定盼着他更好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说。”
言言直视他的眼睛最少30秒,然后相信了周九良。
她继续说:“现在孟鹤堂在网上风评这么差,你大概也能猜出来是谁推动的吧?”
“江遥和江林?”
“遥姐?不是,她也被利用了。”
什么?周九良和孟鹤堂不就跟这一方势力有过节吗?不是江遥那会是谁呢?
“那天我因为江林在节目上的事情要找遥姐,我打听到她在‘73’酒吧,我经常在这个酒吧玩,和服务员老板什么的都熟,一问就知道她在哪里跟谁谈话。”
周九良:“她在跟谁谈话?”
言言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蔑视:“那个道貌岸然的导演,纪旬。”
言言掏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前面是细细簌簌的声音,等一会才听清。
“纪旬,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吗?你当年利用我就算了,现在还敢打我弟弟的主意?”这是江遥掩盖不住怒气的声音。
“小遥,你也是好几年都没长记性啊。”纪旬的回答带有点挑逗性,听得周九良直起鸡皮疙瘩。
“江林是个单纯的小孩,他不喜欢男生,也根本不喜欢你!当年你瞒着我出轨那么多人,我已经不恨你了,你但凡还是个人,就念在咱俩曾有过一段的情分上,放过我弟弟行吗!”
“凡是有价值的才配和我谈条件,懂吗?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我是导演才能把你弟弟送到我的节目,你要放在其他的地方,谁能让他进呐?演什么什么不行,除了一撮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粉丝,他还有什么?你弟弟有今天这个下场还不因为你这个当姐姐的没用?”
“你……你禽兽不如!你听听你说的话,是人话吗?”
“行了,你冷静一下,我给你个机会吧,最近我入围了‘银熊’导演奖,需要有热度支持,三天之内,让我的节目上十次热搜。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你那个节目网上都评论是‘高开低走’,现在都杀青多长时间了,还想翻红?你做梦去吧!”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给你个提示吧,最近北京说相声的挺火的。行了,别打扰我休息了。小星,送客。”
周九良听见一位年轻的男生的声音:“遥姐,走吧,纪导演有事情要忙,没时间和你说话了。”
“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录音往后就是“踏踏”的脚步声,言言应该是怕与江遥撞上,匆匆跑了。
“纪旬喜欢男的?”
大量的信息冲进周九良的大脑,他没反应过来。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谁在暗中要害孟鹤堂啊!”
周九良连忙答应:“对对对,纪旬是主谋。那这段录音咱们应该……?”
言言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但我不能白帮。”
周九良警惕起来:“先说好了,我可不做道德底线以下的事情。”
言言说:“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忙需要帮,你先欠我的吧。放心,绝对不违法乱纪。再说了,我反正也看不惯纪旬这个欺负人的劲儿,伸张正义嘛。”
周九良思考了一会:“那这事能别让孟鹤堂知道吗?”
言言:“为什么不让当事人知道?”
周九良没有正面回答,言言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
“行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言言打开电脑,嚯,还有幻灯片呢!
打工人澄清反击战在此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