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聚散

【“那我娘岂不是更厉害？！”

“你母亲确实是天下无双啊…”面对小孩子惊喜的神色，费介喃喃着，是在肯定，又像是在慨叹。

“她当年是怎么死的？”范闲试探着将手伸向了这方潘多拉魔盒，却被费介一把打断。

“那不能说。”

“多少透露一点嘛…”

“你话太多了。”费介一脸玩味的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坚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孩变了脸色，一脸又哭又笑的表情，五官扭曲地皱在一起，扶着棺材呕吐了起来。

终于看到小孩吃瘪的费介刚想大笑却牵动了后脑的伤口，扶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嘲笑：“你，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啊！”

另一边终于吐完一轮的范闲可怜巴巴：“老师，我还是个孩子…”】

幕布上眨着眼睛告饶的小孩实在是过于可爱了，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蔫巴儿小狐，吃了亏却找不着理由发作，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始作俑者，弱弱地强调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

坐在前排的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长者，而空间内大部分也都是已有了妻室孩子的，见了这一幕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家孩子小时候闯了祸也是这般表情站在自己面前，委屈又心虚的告饶声像是受了欺负后缩回窝里哼哼唧唧的小兽。

上了年纪有事没事便容易追忆些往事来，但小子们这个阶段大多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别说待在自己身边说些知心话了，有时候能连续几天都不着家，也就在外面受了欺负才闷声闷气地缩回家，但少年人大都心气活，不消几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又出去乱逛了。

而今透过这方幕布，大家长们突然之间竟生出了种养孩子的久违感。更何况这范闲生得好，懂事有心眼，偏生还有种狐狸般的狡黠，俏皮灵动，吃瘪的小表情又透了些滑稽，惹得这些个老前辈们心头软乎乎的一片，生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怜爱感。

范建自在荧幕上见了范闲后，嘴角就没再下去过了，此时见了自家儿子皱成苦瓜的脸和可怜巴巴的讨扰更是被逗地合不拢嘴。饶是被之前范闲对自己母亲和五竹的追问激地面色凛然的陈萍萍也被这一幕感染地缓和了神色，深邃的眸子里沾染了点点的笑意，像是破碎的星散在漆黑的夜，远远望去，勾连成晶亮的一片。

陈萍萍看向那个孩子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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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介早先被公开处刑，幕布不留余地的展出了他被自家小徒弟坑了的全过程，正是自觉面上无光的时候，然而这段却生动形象地了什么叫“你师父还是你师父”，成功扳回一城的费介正得意洋洋地仰躺在椅子上，表情和幕布上的自己出奇地一致。

费介教徒弟不同于其他名家那般刻板，相反，他分外沉醉于和徒弟斗智斗勇，互相在对方饭菜里，水杯里下毒那是常有之事，而费介所设的出师标准也很简单，把作为师父的他毒倒，见了血便算是出师了。

但能把举世闻名的用毒圣手毒倒谈何容易？只要没出师，便要时时刻刻防备着自家师父在各处下毒，突然间毒发晕倒和七窍流血那都是家常便饭了，对此，三处的那帮弟子们尤其有发言权，那段艰难的岁月不论何时，只要是想起来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费介翘着脚细细思量着自己那帮徒弟出师的时间，心里不免开始猜测———幕布上的这小孩到底会用什么方法把自己毒倒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