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篇（4）——时钟

沐若“时针慢悠悠转，上帝慢悠悠看……”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地上看着墙壁，他的眼神麻木空洞，嘴里一直喃喃着几句话。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时钟，每一只时钟都有着独特的设计和风格，但它们都在以不同的速度运转着。

有的快如闪电，有的慢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在动。而有些时钟则已经停止不动，仿佛失去了生命。

沐若“滴答～滴答！”

那个人突然扬起嘴角，身体前倾，歪着头看着眼前的时钟说道。

沐若“哈哈……时钟倒转，时空重来……一切都是假哒～都是假的……”

那个人低声说道，挑起眉毛，双手举起好像在迎接什么的到来。

突然，他的双手组成一个三角形放在自己的右眼前，不知在干什么。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寂静。

那个人听到敲门声后，慢慢将双手垂落下来，然后缓缓地身体后仰，歪着头瞪大双眼，眼神空洞地盯着门口看。

程一“是我……”

门口传来一个柔弱的，那个对于他来说很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微笑。

沐若“程一，来啦……直接开门就好……”

那个人瞪着空洞的双眼，笑嘻嘻地看着门口，似乎已经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嘎吱——”

破旧的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只见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他的脸色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程一“我想来算算……”

程一的声音带着些许柔弱和颤抖，他的眼神微微闪躲，右手的指尖在大腿上轻轻点动，伴随着时针转动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沐若“哦～想算些什么呢？”

那个人故意装作一副很疑惑的样子，食指放在脸颊上做思考状。

然而，他那空洞的眼神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人皮木偶一样。

程一“我……”

程一垂下眼帘，手指的跳动频率明显加快，但身体却始终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沐若“哦……来来来～过来，让沐大师给你算算……”

沐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站起身来，从桌子上拿起眼镜戴上，遮住了那双让人感到有些渗人的眼睛。

程一沉默片刻后，终于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跟随着沐若走到地上坐下，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轰隆——”

窗外突然发出雷响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撕裂开来。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有些阴暗的屋子，让人不寒而栗。

“哗啦——”

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一“下雨了……”

程一缓缓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冰冷的气息透过他单薄的衣服，渗入肌肤，让他感到无比的寒冷。

沐若见此嘴角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调侃和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轻声问道。

沐若“你觉得雨水能将多少犯罪的证据洗刷掉……哦～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程一弱弱地缩成了一团，眼神充满了无助和落寞，微微张开他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回答道。

程一“不可能洗刷掉的……先不论现在科技高超……光是凶手自己，都无比清楚那里的‘血迹‘有多么扎眼。”

沐若“嗯？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所以说……你杀～”

程一“没有。”

沐若缓缓的说道，但还没等他说完，程一便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

而后，他也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或行动，只是静静地坐着，沉默不语。

沐若见此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对程一的反应感到十分有趣。

沐若“所以你认识林莞吧～”

程一“？”

程一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话题居然会突然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沐若“我早就等着你的到来啦……我们都很期待不是吗？……哈哈，你发呆的模样真是有趣啊……”

沐若笑了笑，轻轻地用修长的手指抚过他那冰凉的脸颊，心里却默默地感到一丝疼痛。

程一并没有反抗沐若的动作，反而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扭过头去盯着墙上的钟看个不停。

程一“你能算算我是谁吗？”

程一沉默许久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口问道，眼神始终专注于墙壁上挂满的时钟。

沐若“哈。”

沐若听到后不禁轻笑出声，然后拿出一面镜子递到程一面前。

程一接过沐若给他的镜子，嘴角竟然缓缓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而眼中的落寞也渐渐消失不见。

沐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程一，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沐若又给了程一一个瓶子，里面放着满满的黑色粉末，看起来就像灰尘一样，非常的脏。

程一“谢谢了……”

程一接过有些熟悉的药瓶，眼里的神情却一直在转变着，一会儿落寞一会儿充满了对某种事物的欲望。

沐若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程一眼神有些冰冷的站起身，摇摇晃晃好似疲惫不堪的走出了门。

沐若“……”

沐若原本见此想给程一一把伞，但手举在半空中许久，也没再开口。

等到程一离开这个房间就剩他一人时，他突然身体颤了颤，嘴里发出一段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哀愁。

然而，在这诡异的笑声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丝释然和麻木。这种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随着时间的推移，沐若的笑声渐渐停歇。

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微微颤抖着身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然后，他转过身去，脚步蹒跚地朝着窗台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当走到窗口时，他停住了，低头看了一眼楼下某处孤独的角落。

此刻，那里依然弥漫着寂寥的气息，却坐着一个小小的人。

没过多久，他便缓缓转过身来，步伐略显沉重地走回原来的座位，然后安静地坐了下来，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忽然间，他的手指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按下了某块木板。

就像触动了某个神秘的开关按钮一样，墙上时钟的指针突然在不同的时刻停了下来，隐约之间竟然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沐若“时间暂停，厄运来临！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噗！”

沐若显得异常激动，然而话音未落，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沐若“哈哈，程一啊……我现在是真不知道了……你的到来——，咳咳，究竟是厄运还是幸运呢？”

沐若强忍着痛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麻木和绝望。

“嘎吱——”

过了很久，那扇一直未被合上的门终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被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

林莞“沐若啊……好久不见……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阴森而恐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