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湿了眼镜，眼前的朦胧让庄国栋有些无措，他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炽热的温度从交握的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能看到自由的灵魂，那样明媚洋溢。
没有目的地，他们跟傻子一样在雨里奔跑。
任由雨水打湿衣服和头发，任由别人指指点点。可那又怎样，人生本不该被定义。
跑了几分钟，裴漾上气不接下气地撑着腿喘息。她抬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开心点？”
眼镜在半路就掉了，庄国栋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他上前捧住裴漾的脸颊，像是要把那双眼睛深深印刻在心里。
良久，她听到他的回答，“嗯。”
裴漾眨眨眼睛，“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庄国栋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直球，手触电般地松开，心虚地摸上赤红的耳尖。
裴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等待一个回答。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庄国栋还是尽己所能地整理了下衣服，郑重道：“是的，我喜欢你。”
庄国栋仔细凝视她的脸，想要捕捉到开心、羞涩这样的情绪。
可是都没有，裴漾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三十六度的嘴巴说出来的话却堪比南北极，“感谢你的喜欢，但我想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庄国栋的指尖掐进掌心，迫使自己维持体面的冷静。
裴漾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下半学期我升高三，谈恋爱什么的暂时不在我的计划内。”
啊？
庄国栋表情扭曲，“你说什么？！”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喜欢的女孩子是未成年人更抓马的事情吗？！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上。那些情不自禁的亲手心、捧脸动作，还有QQ里酸不拉唧的发言，都像无形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哀嚎一声，蹲在地上。
是的，他社死了。
很难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是怎么把自己团成个小球的，但庄国栋确实有这天赋，这个球特别圆。
裴漾蹲在他身边，伸手戳戳他的肩膀，“你怎么啦？”
庄国栋不理她，往远处挪了挪。
“嗐，不要想那么多啦。”裴漾好兄弟似的拍拍他肩膀，“我初中的时候就有比我年纪大的和我表白了，最离谱的是有个比我爸还老的老头，说什么要包养我。”
“那你答应了没？”他抬起头，脸红红的。
裴漾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了。”
庄国栋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但他知道她还没谈过恋爱心里确实有些开心。可能是男人可笑的初次情结在作祟吧。
他偏头去看她，“那你讨厌我吗？”
裴漾仔细想了想，应该——
“不讨厌吧。”
“那你能给我个机会吗？追求你的机会。”
裴漾淡淡道：“接下来的一年我必然以学业为主，而你也可能因为遇到更喜欢的人而变心，所以没有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反而把自己给束缚住了。”
“可以的，”庄国栋率先站起身子，朝她伸出手，“我甘愿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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