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来啦，快快快，洗个手来吃饭。”吴教授慈爱地招呼着。
她是宋秀红女士的老师，两家又是一栋家属楼的邻居。裴漾从小就喜欢跟在黄家兄妹屁股后面玩，也算是在两位教授的庇佑下长大。
不要说蹭吃蹭喝，就是留宿都数不清多少回了。
少了拘束，裴漾那个话匣子一打开，彩虹屁跟不要钱似地哄着吴教授，直叫那眼尾笑出鱼尾纹。
黄亦玫就是这时候进的家门，瞧着母亲心情好，她自然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坐到裴漾旁边勾着她脖子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亦玫姐。”裴漾轻唤了声。
黄亦玫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好闻得紧，她忍不住又凑近点嗅了两下。
“能说什么，你啊你，要是有漾漾一半省心我就开心了。”吴教授斜了她一眼，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吃饭前要干什么呀？去洗手！”
“是是是！”黄亦玫钻进厕所，实在不想听妈妈继续唠叨。
黄振华提着钥匙串进来，见裴漾也在，和她打了个招呼，又左看看右瞧瞧，“玫瑰呢？”
“洗手呢，你也是，快去洗手。”黄教授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裴漾啃着排骨，竖着耳朵听黄亦玫说自己在新公司的事儿。
可排骨还没啃完，话题陡然一转就转到她身上了。
“漾漾，下学期就进入高三了，有理想的学府吗？”
裴漾啃排骨的手一顿，老实巴交地说：“我妈想让我留在北京，但是我想考上海、香港那边的学校。”
“可以啊！”
“上海那边会不会远了点。”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裴漾和黄亦玫对视一眼，同时低头扒饭不敢讲话。
果然，吴教授又忍不住叨叨起来。
嗯，痛并快乐着。
-
提溜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家，宋母还没回来。简单冲个热水澡，顶着一身热气跑到房里把风扇打开。
吱呀声中打开电脑，刚登上QQ就收到一条消息。
是他！
裴漾不自觉咬起了指甲，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先不回，点开妈妈的头像和她说了已经到家，锁好门的事。
重新返回和庄国栋的聊天框，深思许久才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
裴漾您好
有了开头，下面的话好像顺利成章起来。
裴漾您的伞我已经擦干净啦，不知道我该放到哪里去呢
盯着聊天界面可能有十分钟，对面才不疾不徐地回了消息。
庄国栋这几天比较忙，你看这周六可以吗？
【如果您很忙的话可以告诉我放在哪，您到时候去拿下就可以了】
虽然很想这样回复，但感觉语气冲冲的，不太好。裴漾把聊天框全部删掉，想了想，回复道——
裴漾不太确定有没有事，我星期五再联系您？
庄国栋好的。
庄国栋不过，我看起来很老吗？😭
裴漾没有呀！
庄国栋那能不能用平语相称呢？‘您’的话总感觉太深重了，像对长辈说话。
裴漾好的
裴漾时间不早了，我先下啦，你也早点休息😊
庄国栋晚安😃
明明没有聊什么，却感觉心神俱疲。
裴漾关掉电脑，转头砸进枕头里，直到呼吸不畅才翻身，大口喘着粗气。
把旁边的枕头抱进怀里，盯着白花花的屋顶失神。她隐隐觉得哪里奇怪，却又不知道具体奇怪在哪里。
罢了，那就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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