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当天下午，同组的李大姐跟我说她家地下室在出租，一个月房租四百，包水电，可以等发了工资再付，我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第二天，我趁王辰不在，把春夏秋冬的换洗衣物和床单被褥各带了两套，搬进了李姐家的地下室。地下室十平左右，两个卫生间加在一起那么大，放张床，再放张书桌，就没剩什么位置了。唯一让我满意的是，有个独立卫生间。李姐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房间是我女儿考高中时候住的，为了不打扰她学习，就弄得比较简陋，你要是缺啥家具跟我说，我明天就去买。」我摇摇头，什么都不缺，这些就够了。」李姐「诶」了两声，关上门离开了。地下室的隔音不太好，靠近门边，可以听到她在楼道打电话的声音。小姑娘太倔，你让她住在你那还不收房租，她肯定过意不去……是是是，我会照顾她，我把月月以前住过的地下室腾出来给她了……哎哟，房租收不收还不是我说了算，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不收，她还能再搬出去啊？」挂了电话，李姐抬步上楼，我低着头整理床铺，眼泪忍不住一滴滴落下。连着一个星期没回家，王辰终于发现我常穿的衣服都不见了。他给我打电话没打通，一连几天，都在厂子门口堵我。李姐怕他报复我，天天带着我走后门回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躲王辰也就算了，不能带着李姐也跟我躲躲藏藏。于是周末休息的时候，我登上微信小号，开始跟蒋凡联系。蒋凡的微信号是我偷偷加的，他喝多那天，我用指纹锁悄悄打开他的手机。不仅知道了他和严莉莉常去的酒店，还知道了是他撑掇着王辰，在高考前夕把我从宿舍弄出来同居的。物以类聚，能和王辰做朋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爱悦酒店：王辰先生你好，您半个月前落在我们酒店的东西还来取吗？如果不要，我就让客房阿姨统一处理了。我模仿着酒店前台的语气给蒋凡发消息，他回得很快。凡：我不是王辰，他的什么东西落酒店了？我帮你跟他说一声。爱悦酒店：项链和半盒计生用品。我把网上找的图片P 了一下，半盒套和印有金店 logo的盒子放在一起，底下还用信纸写着严莉莉，我永远爱你，落款王辰。不知道是不是对手机那头的人打击太过，蒋凡半天都没有回消息。我用小号无聊地翻了翻严莉莉的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晒项链的，上面写着：哥哥送的礼物，喜欢。」而这家金店网上销量排名第一的就是严莉莉脖子上那根项链。严莉莉家中三女一男，没有什么哥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情哥哥，所以这条朋友圈她必然不会让蒋凡看到。这就是我的机会，不管这个情哥哥究竟是不是王辰，在蒋凡这里，他都当定了。蒋凡当天晚上才给我回消息：「好的，我想问下我朋友是几号入住的，他说有点记不清了。按理来说，正常的酒店是不会把客人的信息透露出去的，可我不是。我努力回忆之前还在家住的时候捡到电影票时间。爱悦酒店：上个月30号。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王辰的身影，李姐高兴地说：「那个人渣终于不缠着你，回家，李姐今晚给你炖排骨吃。」当天晚上，我刷到王辰的微信。他和蒋凡等人聚餐，视频里蒋凡条理清晰地说着王辰有能力，要让他当公司的一把手，他们其他人都想给他当小弟，只求日后王辰发达了带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