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七年,五月,太皇太后于慈宁宫给纯亲王选嫡福晋人选,其中几位和硕公主的女儿也在待选之列,怀珠便是其中一位。她的额娘是世祖爷的养女和硕和顺公主,阿玛是平南王第八子尚之隆,按理来说纯亲王还是她的表舅舅呢。
怀珠不仅仅是和顺公主之女,她还是万年灵芝精,乃世间唯一一个万年灵芝,经过日夜精华的洗礼,一朝化为人形,投胎进入和顺公主腹中,成为府上的大格格。
潇洒恣意过了十五年,怀珠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面临嫁给舅舅的境界。
怀珠能感觉出来太皇太后似乎对她很满意,唯独和她说了很多话,她是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嫡福晋。
从皇宫出来后,怀珠坐上回府的马车,她的情绪很是低落,婢女青玉在一旁开口宽慰道:“格格可是伤心没被太皇太后选上?”
怀珠闻言立马反驳道:“我巴不得太皇太后不选我呢,我不想做什么福晋。”
“这话不许再说了,免得别人不知道本格格恨不得嫁给他呢!”
青玉这下是知道了,自家格格根本就没有想做纯亲王福晋的想法,这可怎么办啊。
慈宁宫内,太皇太后看向一旁喝茶的小孙子问道:“这些格格里,你可有看上的?”
年轻男子正是纯亲王隆禧本人,今日是给他选嫡福晋,他自然也来了,只不过是在屏风后面悄悄打量了几眼。
纯亲王今年不过十九岁,因着身体不好,平日里很少出门,大多数都在王府内待着,他轻声道:“皇玛嬷,孙儿觉得尚佳格格很合眼缘。”
太皇太后闻言笑了起来,“哀家也是看上了这位尚佳格格,是和顺的长女,今年十五,配你正好。”
“先前便听和顺说她的长女相貌清秀,今日哀家见了觉得比和顺说的还要漂亮几分,明儿哀家就下懿旨。”
“你都十九了,玄烨像你这么大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得尽早成婚。”
先前是因为隆禧身体不好,太皇太后和康熙便也没着急让他成婚,这几年身子好了许多,自然要把成婚娶妻的事情给提上来,子嗣的事情耽误不得。
隆禧有些哭笑不得,“皇玛嬷,此时是否有些过于急了?”
太皇太后:“哪里急了?哀家说不急就是不急。”
祖孙二人说了会话后隆禧便出宫了,对着身旁跟着的奴才说道:“你去打听打听尚佳格格的事情,要打听清楚了。”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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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上,和顺公主正拉着怀珠说话,二格格和三格格也坐在一旁听着,“今日入宫可还顺利?”
怀珠点头说道:“一切顺利,太皇太后人很和善,和女儿聊了很多。”
和顺公主似乎知道太皇太后的意图了,她看向自己的长女,这是她成婚三年后第一个孩子,是她疼爱了十五年的孩子。
“我儿和额娘说实话,若是选了你为纯亲王福晋,心里可有不满?”
怀珠点头,伸手在两个妹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对和顺公主轻声道:“女儿不想偏额娘,不满自然是有的,女儿可是听说纯亲王身体不好,而且他也算得上女儿的舅舅。”
明明是一个和自己额娘同辈的人,一下变成了自己未来的准夫婿,她心里还有些膈应。
和顺公主脸色有些不好看,笑的有些勉强,“我大清姻亲关系很复杂,委屈我儿了。”
怀珠摇头说道:“额娘,我不觉得委屈,大不了以后各论各的,再说宫里也没下旨,还不一定是我呢。”
和顺叹了口气,早在来京城时,太皇太后时不时的召见那时她就有所察觉,当初她更是勒令不让怀珠出府,生怕入宫成为玄烨的后妃。如今倒是没成为后妃,到时成为另一个弟弟的嫡福晋,这确实让她有些无奈。
“额娘,纯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怀珠自我调节得很快,并没有陷入这个死结里面深究。
和顺公主比纯亲王大了十二岁,隆禧出生时她已经出嫁了,并不了解,“额娘也不清楚,额娘出嫁那年他才出生,只知道他身子一直不是很好。”
“啊?”怀珠有些惊讶,身子不好没关系,她能治,谁让她是世间唯一的万年灵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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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亲王府上,隆禧正在喝药,他身体羸弱,须得常年喝药,因此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出宫时让奴才打听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其实他见过尚佳格格,只不过那是六年前,小姑娘和和顺姐姐一起进宫,那时她胆子小得很,躲在和顺姐姐身后不敢见人。
“尚佳格格自来京之后鲜少出门,公主府上的人都说大格格人美心善,博学多才,还说大格格擅岐黄之术,平日里便去育婴堂免费看诊。”
隆禧端茶的手一颤,皇兄极为养生,甚至自己在闲暇时间都会翻阅医术,没想到自己的未来福晋也是个擅长岐黄之术的人。
“爷,还要不要打听些别的?”
隆禧:“不必,退下吧。”
“嗻。”
在慈宁宫时他没有看错,尚佳格格是极其不愿意做他的福晋的,尽管表现得并不明显,可那些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次日晌午,宫里的旨意便送到了和顺公主府上,婚期定在了腊月十七日,怀珠对和顺公主抱怨,一直说婚期定的太早了。
和顺公主心情也有些失落,她也觉得成婚的时间也有太早了,宣旨的太监说是太皇太后让钦天监连夜选出来的好日子。
“左右还有大半年的时间,额娘也在京城里,想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都成。”
怀珠欲哭无泪,只好点头附和道:“都听额娘的。”
当天下午,太皇太后再次宣召和顺母女入宫,和顺公主一路嘱咐怀珠不要把不情愿的表情表现在脸上,纵使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出来。
和顺公主嫁给尚之隆就是世祖爷的政治手段,虽然平南王忠于大清,但是不代表他的儿子们都是老实的,平南王已逝,如今尚之信更是带这平南王旧部反抗大清。
慈宁宫内,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以及隆禧都在,和顺公主显然不奇怪,今日太皇太后的意图可能就是让怀珠和隆禧见上一面。
见怀珠来了,太皇太后对和顺说道:“和顺,来哀家这边坐着。”
“隆禧,怀珠还未逛过皇宫,你带她去转转。”
“孙儿告退、奴才告退。”隆禧和怀珠齐声说道。
怀珠和隆禧并肩走到宫道上,她暗地里偷偷打量过 隆禧很多次,鼻尖萦绕着一股药香,心里却一直在嘀咕,看来纯亲王真的身体不好。
“爷好看吗?”
“啊?”
“为什么要偷看本王?本王是你的未婚夫,你大可光明正大得看。”这话是隆禧笑着说的,他好像特别喜欢逗眼前的小格格。
怀珠有些羞射,自己偷看的那么明显吗?
“也不嫌害臊。”
“你说什么?”
怀珠:“我说王爷您能不能走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