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馆里丢几个铜板的事儿,就可以开启吞云吐雾的夜生活。
今日的眼光格外热闹,格格又来烟馆找她爹了,而那个人鬼难分,鬓发灰白的烟鬼就是她爹。哭声,骂声,乱成一团。
过不久,市井小巷中流传着格格回去之后撞墙的消息。
许言实为悲催大学生,在回家时出车祸被撞死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格格,但大清已经亡了。
一个老妇人看着格格,赶忙扑过来,老泪纵横叫喊着:“格格,还好您活着,否则老奴只能以死谢罪了。”
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
大清虽然亡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过两天,就是她和沈家三少爷沈庆文的大喜之日。
格格他爹拿着沈家的聘礼去烟馆吸大烟,格格实在气不过,便想一走了之。
许言知道人家娶儿媳不过是看中格格的身份,她扶着沉重的旗头,一深一浅的踩着花盆底,扶着奶嬷嬷感到无奈。
嫁到沈家那日,有许多宾客。
她坐在房内,盯着指尖的长护甲瞅了会儿,一瞬间竟分不清此时是梦是醒。
游廊上传来更响,门被推开,他挑起盖头。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目光打量她。
许言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她喉咙有些发紧。
沈庆文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歇着吧”。
那夜,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新婚翌日,她作为新妇见了沈家的人。有未出嫁的小姐,大爷和二爷,还有沈老爷的几房姨太太。
沈庆文与她一同坐下。堂上议论着政事,说起革命军不断壮大。
许言听着起劲,她觉得大爷和二爷是守旧派,虽然自家三爷未表态,但她觉得沈庆文应该是革命派。这种感觉直到他说也可以穿新式洋装的时候变得更强烈。
她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婚姻是什么态度。
在入睡前,她想两人应该要一起睡吧。只是他还穿着衬衫,倚在那里看书,开了一盏壁灯,悬在床头上。
许言 也不知如何相处,她也不敢换上睡衣,只穿了件轻薄长裙。
最后还是沈庆文邀他一起看书才缓解尴尬。沈庆文看着她,她的耳垂上坠着两粒小珍珠,很漂亮。
第二日,许言发现她的梳妆台前多了一条珍珠项链。
那日他突然问:“成婚之前你听说过我吗?”
许言点点头,他好像来了些兴致,“哦,那都是怎么说我的?”
其实市井小巷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但大多不太好,有人说沈家三爷残酷无情,和二爷争股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有人说沈家三爷是个薄情公子哥。
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消沉风流贵公子”
他笑意更深了:“还有吗?”
许言看着他的眉眼,反问他:“你说呢?”
“那,你现在见了我本人,觉得那传闻如何?”他认真的看着她。
许言笑了:“君子如竹,可惜心里被上了枷锁。”
他安静了许久,半晌我听见头顶上传来笑声:“懂我者,夫人也。能得夫人这般评价,沈某很是意外。”
说着,他的身挨在她的身上,许言受不住,向后缩,人也滑下去,被他一只手握着腰,将她身子骨提起来。
她将脸压在他肩头上,心跳着,不晓得如何再去应对。
他轻笑了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也不知,是不是那天交心之后,两人相处越来越自然,感情日益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