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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恍然大悟

北风萧萧之燕云悲歌

耶律延禧逃至西京没多久,听到耶律余睹和完颜宗翰围攻羊城泊和鸳鸯泊以后,担心西京受困,便再次开启了西逃之旅。

十几日以后,疲于奔命的他们终于在漫天黄沙之地安营扎寨。

夕阳西下,看着满地的黄沙和破败的营帐,耶律延禧独自端坐喝闷酒,酒至半酣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西风吹尽黄沙起,枯草落叶随风飞;破败营帐随处是,西逃君臣几时回。”

与此同时,在帐外守候的张琳、大公鼎等重臣,看着颓废的耶律延禧和躺在营帐外晒太阳的大辽将士,不禁连连摇头。

不一会儿,萧奉先缓缓而至,见了耶律延禧后轻言细语地说道:

“皇上,耶律余睹和完颜宗翰引兵前来,羊城泊、鸳鸯泊和和西京城恐怕不保,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耶律延禧面无表情,继续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迎着微微吹来的秋风闭目养神。

跪在他前面的萧奉先再次重复了他刚才所说的话,耶律延禧始终没有理会他。

天渐渐黑了下去,侍卫们小心翼翼的点燃油灯,张琳、大公鼎等也来到了帐内坐下。

耶律延禧突然睁开眼睛,看萧奉先一眼后说道: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辽王朝,除了南京和西京之外,东京、上京、中京已落入金人之手,大半江山已失,这是为什么啊?”

萧奉先缓缓的抬起头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皇上,女真人狼子野心,耶律余睹背主求荣,此乃我朝之败因也。”

“哈哈哈,二十多年以来,朕虽然荒废朝政,但不至于江山不保。

我大辽之所以连战连败,你首辅相国大人萧奉先功不可没啊。”

耶律延禧如此一说,萧奉先吓得连连磕头谢罪,耶律延禧没有理会他,反而继续说道:

“你萧奉先为相以来,铲除异己,打压忠良,勾结外敌,荼毒宗室,乃大奸大恶之人也。若不是你萧奉先,我大辽何至于此。”

“皇上,老臣知错了,老臣知错了,您饶了我吧,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奉先吓得胆战心惊,连连磕头请饶,一旁的张琳、大公鼎等终于舒了一口气,夸赞耶律延禧英明。

耶律延禧苦笑了一下,喝下一口闷酒后继续说道:

“江山社稷已经如此,杀不杀你又能怎样,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来人,把萧奉先一族人哄出去。”

耶律延禧刚刚说完,他身后的数百侍卫立刻前来,乱棍将萧奉先打伤在地。

萧奉先被打得满地找牙,嗷嚎大哭,在他弟弟萧保先、儿子萧昂的保护下,才得以狼狈逃走。

萧奉先被赶走以后,随驾众臣和数万将士大快人心,为皇上耶律延禧恍然大悟兴奋不已。

死气沉沉的大辽朝堂再次活泼了起来,耶律延禧仰天长叹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

“奸臣虽除,但江山已丢,朕对不起满朝大臣,对不起死去的将士,对不起列祖列宗。”

耶律延禧说着说着便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在场众人也随之泪流满面,沉静了片刻后,张琳冒冒失失地站了出来说道:

“皇上,完颜宗翰不过带来了三万金军,若秦晋国王耶律淳带兵北上,助萧特默、耶律马哥守卫羊城泊,或可将大金铁骑拒之门外。”

“是啊皇上,张相国所言极是,若保有西京、南京富庶之地,加上可墩城七州十八部的万里之地,我大辽江山尚能保得住。

请皇上速速决断,派人前往南京城请援,以保我大辽西域的万里河山。”

大公鼎和张琳如此一说,让耶律延禧重拾光复大辽的信心,他当机立断,立刻让张琳亲自前往南京城请援。

张琳一路艰辛,冒着被金兵截杀的危险,千里迢迢行乞来到了南京城。

坐在金碧辉煌的秦晋国王府大殿之上,看着如乞丐一般的张琳,耶律淳、萧干、耶律大石、李处温、萧普贤女面面相觑,连连叹息。

张琳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后急不可待地说道:

“秦晋国王殿下、各位大人,金国大将完颜宗翰率军三万向西追击,欲一举攻下我西边重镇羊城泊,打通西进屏障,夺取西京,灭我大辽,若羊城泊失守,西京不保,我大辽便亡国了。

因此,皇上特派我张琳前来搬救兵,请求秦晋国王殿下北上支援,一举将完颜宗翰大军挡在羊城泊城外。

还请秦晋国王殿下以朝廷安危为重,率军北上支援萧特默都统大人,齐心协力守卫羊城泊。”

耶律淳、萧干、萧普贤女、耶律大石、李处温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言以对。

耶律淳虽然多次被大金国打败,虽不是可敢叫日月换新天的不世之材,但在国家和民族存亡之际,他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羊城泊若失,西京不保,南京便成了孤城,我大辽两百年的基业就完了,我耶律淳不能坐以待毙,我得率军北上,势必守住羊城泊。”

耶律大石连连叹息,他虽然与耶律淳、萧干等不和,但耶律淳的侧妃萧普贤女对他有恩,他即便不看江山社稷的面,也得报答萧普贤女之恩,于是不再沉默,立刻站了起来说道:

“张相国大人,你西逃的大辽行辕来此,要了多长时间?”

“前前后后,应该走了一个半月了吧,具体的时间,本相不记得了。”

耶律大石来回走动,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胡须,叹息了一声后说道:

“唉唉唉,已经一个多月了,按照完颜宗翰的行军速度,他早已抵达羊城泊十日之久。”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耶律大石,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向来心直口快的萧普贤女实在等不下去,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大石林牙,你这是什么意思?”

“侧王妃娘娘,我耶律大石多次被完颜宗翰打败,这萧特默强不了我多少,我想他也难以抵挡完颜宗翰的攻城拔寨。”

耶律淳大怒,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指着耶律大石的鼻子大声地说道:

“耶律大石,你休要胡言乱语,你打不过完颜宗翰,不代表萧特默都统大人打不过。众将听令,立刻集结大军五万,兵发羊城泊,与完颜宗翰决一死战。”

耶律淳不是不相信耶律大石,而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中之话。

他自知萧特默守不住羊城泊,但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因为他不想他的燕云十六州成为大辽最后的孤城。

三日之后,耶律淳升帐议事,欲带着五万大军北上羊城泊。

然而,耶律大石却在耶律淳面前长跪不起,冒着生命危险阻拦大军开拔,他紧紧地抱着耶律淳的双脚,恳切地说道:

“秦晋国王殿下,西边战事已成定局,我等此去别无用处。

燕云十六州北有大金,南有大宋,何况宋金早有海上之盟,意在夺我燕云十六州,我等若去,正中了宋金下怀,南京必危啊。”

耶律淳一脚将耶律大石踢开几步之远,大吼一声后说道:

“耶律大石,你不要再说了,寡人之意已决,出发。”

耶律大石起身后跑了过来,将耶律淳抱得紧紧地,大吼大叫地说道:

“我有预感,羊城泊已经失守,皇上已经西逃,秦晋国王殿下还是先设法守住我燕云十六州吧。”

“耶律大石胡言乱语,诅咒我大辽亡国,其罪当诛。来人,给寡人把耶律大石带下去枭首示众。”

耶律淳亲近侍卫随之前来,将耶律大石五花大绑,押入阵前,欲将其斩杀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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