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过——时间是否存在。
以客观事实来说,即沙漏中所流逝的颗粒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时间客观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客观存在于我们的眼前,客观存在于我们做出的每一件事情所花费出的用时。
但是人,对时间的流逝,却是模糊的,仿佛它时快时慢。在意识的世界中,时间虽然不会由人类来把控,但人们常常苦陷于这种忽快忽慢中。
所以我曾经一度认为,时间是意识的产物,走针、沙漏只是为了避免这种精神错乱所带来的影响,而以一种恒长的状态,人为地规定了时间。
但是这种观点,完全是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议相类似。人类在宇宙大爆发的历史长河中,是渺小的,如果时间这种物质真的存在,无关乎它被称为什么名称、无关乎它是否被发现,那么仅凭人类所谓的意识,是无法去给时间下定义的。只不过以这个观点来看,其实我们还是谁也都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
我曾经想过一个画面,一个完全不曾真实发生的画面,即使它寄托着无限的哀思,但也已经很长时间不被回想起了。只是最近越发清晰了,清晰的每一个甚至从未被刻画的细节,都在一点点被描绘清楚。但是,我不敢说,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将它画出来,我是否会完美的复刻出来,就像红皇后执着的蓝色眼睛,也许我一辈子也画不出来我想要的灵魂。
但是我想,我不应该一直去执着这件事情。放下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经历了,但是释然了,才是最好的状态。
我做不到,并且我完全不想放下。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我曾经觉得自己信仰佛法自然,但是现在却并不这么觉得了,也或许只剩下了一个自然无为,听天命,但不完全听天命。
我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那个能够决定我一生的转折点,一个需要我有为的时候,到底在哪里,我又该应该怎么做。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愚昧,是一种错误。如果我这辈子,都无法直视我的人生,那么我将一辈子陷在这种愚昧中,坐井观天,真正成为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乞仰着他人的施舍和无谓的运气度日。
我想要的蔚蓝色的天空,永远也得不到,无论我到了哪里,都会摆脱不到这种压抑和迫害,走走停停,那些画面永远会在一个看似重复的场景中重复。
我想要“风吹哪页读哪页”的勇气,又想要“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的胆量。可说到底,是我缺少了承担事实的能力,所以才会一直畏缩不前,停在原地打转,甚至是不想出去。
在争取中不作为是一种痛苦,在麻痹中甘于尘埃是一种放弃,人生,永远太难太难穿越永恒之境,但它也永远只会摆放在谷底和崖上,我翻越了这座高山,也许不是出路,但如果我永远停留在谷底,那甚至只有一线生机,河水会冲走我的灵魂,大海将埋葬我的躯壳,我将因为平凡而消失在这个人间。
海葬,只会是我的结束,而不是开始。只有信念坚定,才能穿过暴风雪中的迷雾,然后——站在了悬崖上,用生命去赌一场翼装飞行,长成翅膀,飞向真正自由的、完全由自己掌握的蓝天。即使天空会暗淡,雷鸣会如约而至,暴风雨再怎么猛烈,从骨血中重新生长出来的翅膀,永远都是自己内心最大的助力和底气,与天拼搏,向这个时间,做最不可能的反抗。
然而,这只是一场幻想。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到达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它足够广阔,但是这也意味着,我将永远无法登上最高峰。我就像只拿着一块单板,站在阿尔卑斯山下,仰望一片又一片雪花的人,大雪早晚会有一天让我失去双眼,再也无力做出反抗,以致于……任何一座雪山,我都无法攀登,再也不会想去藏区,再也找不回我飘荡在人世间的灵魂,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我。
所以,当我还在想这样一个画面的时候,我想,大概是我反复的流着眼泪、咀嚼着那一段苦涩的回忆吧。无用、唾弃而又失望的人生经历,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连一个受害者都不是,只是矫情的、发疯的凶手,这也是为什么在404102¹(《第一百零二天》的简称)中,甚至坦然接受自己是凶手的原因。
不过索性还好是在回味了,而不是如同青石板上、陈年的血迹,被雨水冲淡了冲淡了,错以为没有发生。这种巨大的讽刺,还是不要发生的为好,因为时间无法淡化伤痕,除非真正放下,否则只能在阴暗潮湿中长出最狼狈的血肉,永远也不会痊愈。
截止话题吧,最后一说,关于404102这本小说,我是否还能再写下去,我的回答当然是“是”,因为我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我的停顿也只是一场停顿,无论你们是否唾骂我,快让我消失吧,我都会写下去的,《雪盲症下》和《埃莎·利》也一样。
然后补充我的事情,也没发生什么,只是我是一个脆弱而又锋芒的人罢了,无事发生,也无人死亡。这一场又一场的故事吗?那它只会落下又幕启,台上的角色变了又变,有人满身伤痕离场,有人故作坚强走下去,而我,也还是那个我,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只是我,永远的那个——最当初的我,未经世事,也未经伤痛。
——2024年6月25日 晚 顾相莞记
毕业季快乐。
/
祝:前程似锦,永远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