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16年10.3莱钢医院恶性伤医案，给整个乃至济南市的公、检、法，尤其是检察机关的公信力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罪犯陈建利于2020年6月12日被执行死刑后，他的妻子检察院、法院、莱钢医院、北京京师律所、山东省高院、省高检到处跑就为了从莱钢医院要回一点赔偿，为陈建利讨回一点所谓“公道”，告慰他和女儿的在天之灵。但是，因为整体舆论趋于理性，选择站在李宝华医生一边检察院、省卫计委、省高检、省高院、还有当事人莱钢医院这些单位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上做了大量的工作，替陈建利的妻子说尽了好话，山东省高院才终于在2023年初对这起有关10.3暴力伤医案的民事诉讼做出了判决，判决莱钢医院给予陈建利的妻子一定的赔偿，此案才算告终。

鉴于此，陈力让安旎像在江城时一样，给莱芜区检察院也开一个直播账号，由安旎负责管理和运营，通过线上和线下双渠道给老百姓进行普法教育，一定要用安旎这位著名的原江城市青年十佳检察官的优秀形象，重塑莱芜检察机关的形象和公信力。

何陆源被安排在济南市公安局莱芜区公安分局工作，这阵子他没接到什么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道接到两起奇葩案件，尤其是第二个，奇葩到让人一想起来就既想笑也为嫌疑人感到惋惜：第一起案件是个治安案件，是钢城区雪野镇的一位中年男子喝醉了光着膀子撒酒疯，要把自己年仅半岁的女儿从四楼扔下去，何陆源他们出警后，将这位男子控制住，带到派出所，待其醒酒后，就把他放了。第二起案件，是他跟安旎合作办完的，他负责抓，安旎负责诉，这是安旎活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笑也是非常令她惋惜、同情的案件之一，这案子对何陆源来说，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对安旎来说，却是向莱芜的同事证明她的能力的关键一役。后来，安旎和闺蜜爱丽迪聊天时，说起事情经过，两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也都一起为案件的嫌疑人感到惋惜：有一个看起来就是社会混混的青年男子在快手上向莱芜公安发挑衅视频：

梁军我要向警方挑战，莱芜公安，恁来找我啊！

何陆源他们同时接到多起入室盗窃的报案，好，马上安排，马上去找你，不到一天，莱芜公安在河南洛阳将此人抓获，在执法记录仪的视频里，何陆源问了“灵魂一问”：

何陆源你不是说让莱芜公安来找你吗？现在莱芜公安来找你了，服不服？！

后来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青年男子按照警方的要求录了悔过视频：

梁军之前发视频向莱芜公安挑衅的人是我，现在，我叫莱芜公安逮住咧，对不起，我错咧。

莱芜公安把这人的挑衅视频、执法记录仪里的抓捕视频和这人在审讯室里的道歉视频合成一个视频，发到了公众号上。经查，这家伙叫梁军，18岁，梁王石村人，涉嫌多起入室盗窃，于是他被公安机关移交给了检察院。好巧不巧，办理盗窃案件的关啸检察官生病住院了，这个案子自然临时安排给了刚被分配到莱芜区检察院第三检察部（经济犯罪部），继续从事在江城时的老本行的安旎。安旎的检察官助理是一位刚入职检察院当见习检察官的莱芜本地小姑娘，名叫王晴，专门给安旎翻译莱芜话，这位小姑娘知道，安旎就是著名的领导过723大案的江城市十佳检察官“安检”，因此第一天就毫不掩饰的向安旎表达了崇拜，把安旎都整不好意思了。

安旎梁军，我们莱芜公安的服务快速，周到，到位吧？而且还是上门服务我们按照你的要求主动上门为你提供免费接送服务，一路上（指押解途中）服务还算周到，满意吧？把你保护得（指押解）挺好吧，没饿着你、渴着你吧？

刘晓辰和郭洪江的幽默细胞的精髓在潜移默化中传给了安旎。

梁军必须点个赞，真心的。

坐在审讯椅上的梁军戴着手铐，低着头说。

安旎谢谢你对我们莱芜的公安机关的认可和信任，你的信任和认可是莱芜公安机关前进的动力，那现在，你是否也可以信任一下我们莱芜的检察机关，如实供述犯罪事实，认罪认罚，争取从轻从宽处罚，让我们的努力不白费，就是对我们莱芜检察机关最大的信任。来，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像信任、认可我们莱芜的公安机关一样信任我们莱芜的检察机关，好不好？

安旎温柔地问道。

梁军莱芜公安机关的速度，和一路上对我的“照顾”，确实应该点赞，但恁别指望我能配合恁。我也不会相信恁（们）的任何话。恁就是为了结案，得意的装模流什在这故意美言美语的哄我，其实啊，恁这些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所以，恁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就算政府要拿了我那命去，也没关系。我认咧。

梁军的态度十分恶劣，安旎听了，温柔地说：

安旎好，没关系，至少，现在你承认，我们的公安机关的能力和一路上对你的照顾，说明你本质不坏，你还是有良心的。

梁军我没介良心，我良心都被狗吃了。

安旎的检察官助理忍不住了，大声说：

王晴恁跟前的这位是原江城十佳检察官，723大案的实际领导，负责人，领导723大案非常圆满的结了案。恁寻思，恁在她面前还能怎么狡辩啊？！我和恁说，恁那命是能保住，但是恁这户态度，恁那量刑绝对至少是四年以上，想想恁的……

安旎制止了王晴，看着梁军的眼睛，用温柔一些的语气问：

安旎你说，我在哄你骗你，嘴里没一句实话，那你能告诉我，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实话吗？

安旎的检察官助理实在忍不住了：

王晴恁看看，安旎检察官都这么和恁说话咧，都这么真心为恁考虑，就是为了挽救恁，恁再看看恁自己。恁还真是恁自己说的，那良心叫……

安旎王晴！

安旎严厉制止了王晴继续说下去。梁军还是不说话，但是，安旎已经细心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一丝不甘，一丝恐惧，甚至还有一丝迷茫。

安旎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们今天先到这儿，带回去吧。

安旎收起笔记本站了起来，让管教民警把梁军带回了监室。王晴不解：

王晴姐，恁为什么不继续审下去？

安旎王晴！

安旎严肃地说道，

安旎你先回答我，一个检察官在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可以带个人情绪吗？这是一个专业的检察官能做出来的吗？

王晴姐，可是，恁都这么跟他推心置腹咧，他是一点也不领情啊。我呗着急啊。

王晴也后悔，刚才的冲动，

王晴我错了，姐，我检讨。

安旎王晴，我们是检察官，我们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代入我们个人的情绪，或者把用我们个人的观点强加给嫌疑人，更不可以把我们的个人情绪发泄到嫌疑人身上，因为有的时候，嫌疑人只有感受到我们的真诚，感受到了我们对他们的理解，才有可能对我们敞开心扉，其实，你要把你的私人感情和公诉人的工作清楚的分开，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晴听得有些蒙圈，安旎语重心长地说：

安旎有的时候，其实嫌疑人他就像小孩子一样，希望得到公诉人的理解和安慰，我们看到的他们态度恶劣也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罢，有可能都是表象，几乎除了危险驾驶以外几乎每一个犯罪行为的背后都有导致它的一些心理问题，甚至是一些埋藏在心底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心酸过往，他们自己不愿意说，我们就要去帮他们找出来，让他们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勇敢面对自己，面对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有勇气洗心革面，真正有脱胎换骨的改变。”王晴非常吃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你注意到梁军的眼神了吗？”安旎问。“注意这个做啥？眼神又不能说明什么。”王晴虽然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想要向安旎学习，但还是不太理解安旎的想法。“刚才他说，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还让我们随便量刑，如果是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恨不能忏悔、求饶，一天牢也不坐，而他为什么还自己个儿想要多坐牢呢？我跟你说一个铁律，所有头脑正常的人，出现自伤、自残甚至是自杀行为，本质上都是想引起别人说的注意和关注甚至是关爱，而这些“别人”，通常是自己最爱的人，或者是自己最想从他们那里获得爱的人以及本应该给予自己足够的爱，却又没有给予自己这些爱的人。刚才，梁军的眼神中有不甘，说明，本质上，他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有恐惧，说明他也害怕可能会受到的法律的严厉的制裁，有迷茫，说明，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还能否获得他人的爱，自己以后还能否正常回归社会，回归社会后，这个社会还能否接受自己。这说明，他心里一定有一些不想告诉我们的事情，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去寻找。

”王晴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上吃完饭，安旎和何陆源抱着乐乐下楼散步，他们走到一个饮料摊前，看到刘晓辰正在买饮料。安旎走过去，打了声招乎，并说，想找刘晓辰帮点忙，

刘晓辰什么叫求帮忙啊？叔叔给侄女办事，呗理所应当吗？

刘晓辰说，

刘晓辰说吧，什么事？

安旎梁王石村，有个叫梁军的吗？你人脉广，应该知道一些事吧？

何陆源是的，

何陆源也插话道：

何陆源在对梁军刑事拘留时，我们本来想通知他的家人，结果发现梁军除了卧病在床的姥爷，好像没有其他亲人。

刘晓辰梁军啊，说起来，也怪可怜，他爸爸妈妈在上世纪90年代因为盗窃被判了10年，他妈妈在监狱里生的他，然后就是他姥娘、姥爷养他。他爸爸在监狱里就被狱友打死咧，他妈妈出来之后啊哦，觉得自己没脸见孩子，就也走咧，到现在都下落不明，据说是隐姓埋名到河南省打工，他们单位看门的那个老头子是个变态，把她强奸了以后，她受不了，觉得实在是没介脸活了，就喝了农药自杀咧。后来啊，他姥娘，有一回，上山上说是采什么药材赚钱养他，结果，把山上摔下来，当时人就没咧，梁军这个孩子我很多年之前见过，当时就只有他和他姥爷两个人，当时，他姥爷就已经在那炕上起不来咧。当时，这个梁军啊，还在上初中，学习成绩也不孬。人家村里人都说，梁军这个孩子，能忍，坚强，上学的时候，人家嘲笑他，说他是没爷没娘的孩子，还净打他（梁军）。梁军啊，就闷头学习，不滋声不言语的，也不和人家吵，不和人家打架，人家打他，他也不还手。梁军他姥爷自己也有点积蓄，但后来初中毕业，不想叫姥爷把唯一的积蓄拿出来给他交学费，也想好生着陪在他姥爷身边照顾他姥爷，就没再高考，出去打工了，估计是为了混钱照顾他姥爷。然后，就没再见他。村里有知道的啊，说是梁军在打工的时候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天天就是带着他不干正事啊。

刘晓辰叹了口气，说，

刘晓辰他姥爷啊，也可怜，恁说，自己闺女、女婿恁说干了这户歪门邪道，是死的死，没的没啊，又晚年丧偶，还得挂挂着梁军。

第二天，刘晓辰带着安旎和何陆源去了梁军家，安旎看到，梁军家破败不堪，木头做的大门已经懒得不成样子，院子里杂草丛生，还堆满了杂物，仅有的一个屋里除了一个饭桌，一张床，什么也没有，而梁军的姥爷就躺在这张床上。安旎看到这景象，不禁流下了眼泪，梁军姥爷的床前有两个人在照顾他，是梁王石村的副支书和村医，他们看见三人进来，忙迎上前去，问：

梁王石村副支书恁是谁啊，把哪里来啊，来做啥？

刘晓辰这两位是莱芜区检察院第二检察部安旎检察官，和莱芜公安的何陆源警官。

刘晓辰小声地把安旎和何陆源介绍给两人，

刘晓辰恁别紧张俺（们）就是来看看老大爷啊。

梁王石村副支书是小军犯了事咧，判了多少年啊？

两人赶忙把刘晓辰、安旎和何陆源悄悄拉到屋外，小声说：

梁王石村副支书小军他姥爷前两年老年痴呆咧，就记得小军咧，但是也只记得他这个人，不记得他长啥样咧，小军之前在外头打工时，经常请假家来陪陪他姥爷啊。虽然他姥爷大部分时间记不得他长啥样，但偶尔还能想起来，瞭见他（梁军）在旁边，也怪自（开心）啊。前两天，俺（们）带小军他姥爷上医院检查去啊，医生说，小军他姥爷得了肝癌晚期啊，没两年活头咧，

说着，拿出了医院的诊断证明给三人看了看，接着说，

梁王石村副支书夜来俺看莱芜公安公众号上视频，才知道小军犯事，恁把他逮起来咧，这个，小军这孩子怪可怜啊，哎，恁待盼子千万别说小军的事啊哦。也千万别和小军说他姥爷的事啊，小军这个人是姥娘姥爷带大的，重感情，恁（们）要是告诉他他姥爷那事啊，就怕他彻底摆烂，不配合恁那工作了啊。

安旎听着副支书和村医说着梁军姥爷的情况，看着医院的诊断证明，再一次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刘晓辰放心，俺（们）就是来看看老大爷，给他送点钱。

刘晓辰也哽咽了，

刘晓辰大爷，俺看恁来咧。

刘晓辰走上前去，把安旎和何陆源给他的3000元钱放在床头。

梁军姥爷是小军吗？

梁军的姥爷用沙哑的声音问。刘晓辰指着安旎和何陆源说：

刘晓辰这两个人是小军的那朋友啊，小军这在外头打工咧，工作忙家不来啊，脱他俩来看恁看，这是小军打工赚的钱，恁先拿着。

安旎大爷，梁军想知道您现在好不好，

安旎走到梁军的姥爷身边，温柔地问道，

安旎想让我们给您拍几张照片给他发过去，可以吗？

梁军姥爷好，那恁让小军有空就回来看看啊，啊？但也和他说啊，甭担心啊，我怪好啊，吃得下，睡得香，前一阵子，还经常请假家来看看啊，这（现在）工作一忙咧，有半年都没家来咧，就是怪想他。

梁军的姥爷用力坐起来，微笑着尽力用自己最好的状态面对镜头，但仍然可以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安旎又用手机录了一段像，梁军的姥爷看到安旎录像，又强忍着病痛，使劲微笑着，用最好的状态面对着镜头。看着镜头里梁军的姥爷，安旎鼻子一酸，双眼模糊了，她强忍着眼泪，笑着对梁军的姥爷说：

安旎好，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话给梁军带到。

安旎录像的时候，尽量把镜头拉远了一些，放在只能录下五官的距离，她怕梁军能看出来姥爷的病情。录完像后，安旎又和刘晓辰跟村副支书和村医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安旎梁军的姥爷，真的太可怜了，梁军这孩子也很让人同情、惋惜。

回去的路上，安旎哽咽着说，

安旎如果，一对夫妻自己都还不成熟，或者还没有想好将来要怎样养育自己的孩子，还没有想好将来想让他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没有资格当父母，那就最好不要要孩子，不要成为父母。这种人要了孩子，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对自己，对孩子最大的不负责，他们也没有资格要求孩子感恩。就像吕子涛一样。

安旎的正义感，让她对谭丽的遭遇也一直很愤愤不平。

安旎梁军，我们去看了你姥爷了。你放心，我们检察院会派人替你照顾他的，我们也不会和他说你的事，只是说你在外打工，工作忙，回不来。

安旎看着梁军，轻柔地说，

安旎你父母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小时候极度缺少父母的爱，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也为了照顾你姥爷，你承受了很多你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承受的，你也渴望温暖，渴望被关爱，所以当社会上的一些混混主动跟你交往，你就会把他们当成你的依靠，对他们言听计从，也不管他们让你做什么。我没有骗你，我可以给你看一下我们去看你姥爷的录像。

安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梁军放了她录的像，因为怕梁军看出来他姥爷得了癌症，所以她没有给梁军看他姥爷的照片。看着录像，梁军哽咽了，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梁军姓安的，恁想干啥？！谁叫恁查我的？！恁想干啥？！

安旎看着梁军，柔声说：

安旎我只是想尽我所能来帮助你，梁军，你今年18，我今年32，你要是愿意，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姐姐，你的老师，甚至你的妈妈，以后，你有什么委屈，什么心事，都可以找我谈一谈，别憋在心里，好吗？你要知道，你之前经历的那些阴暗，只是世界极小的一部分，并不能代表整个世界，世界的觉大部分都是美好的，充满阳光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走到阳光下。

梁军安检，恁别说咧，别说咧。

梁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掩面而泣，泪水从他的指缝里不停地流下，

梁军我认罪，我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一定。

安旎好！

安旎长舒了一口气，露出来欣慰的笑容。

该案最后终于以梁军认罪认罚，从轻处罚结案。案件宣判后，罪犯梁军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并真诚的对安旎鞠了一躬，在被投送监狱服刑前，他专门给安旎写了一封信，来表达他对自己行为的悔恨和对安旎的感谢。安旎也履行了她的承诺，定期的对梁军进行跟踪帮教。事后，王晴说，第一天审讯梁军时，她坐在安旎旁边，听着安旎跟梁军说的那些严厉、又不失温柔、幽默的话，再加上安旎那严厉又不失温柔的口吻，听得她浑身打哆嗦。但是她终于见识到江城十佳的厉害了，安旎这一招是以心换心，通过细心的观察，真诚的换位思考，真正走进嫌疑人的内心，了解他们的故事，看到他们的需求，然后对症下药，攻破他们内心深处最后一丝防线。

安旎现在知道了吭，我用这一招拿下了杀妻骗保的朱辛、723大案中诈骗团伙的小头目，李全，以及723大案的幕后主谋周斯越，学着点儿。

安旎不失骄傲的说。经过此案，安旎在莱芜区检察院的威信大增，陈力检察长表示，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刘晓辰也夸奖说，安旎不愧是他的侄女，就是厉害，即使这个案件，安旎是求助了自己，但办案过程中安旎的智慧、谨慎、认真和换位思考，和冷静分析的能力，以及最终罪犯认罪、悔罪、认罚的态度，和案件宣判后，他对安旎完全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谢，也足以证明陈力没看错人。安旎自己也十分有成就感。临来莱芜的时候爱丽迪对安旎说，自己虽然没去过莱芜，但是自己的同学听张大巍、剧小亮他们提到他们的家乡——莱芜，尤其是雪野的发展时的那种自豪，眼里那种光，还有他们能说莱芜话就绝不说普通话的那种坚持，因此她认为，莱芜，一定是个神奇的地方，希望安旎一定要在这里干出一翻成绩。

安旎我一定不会辜负莱芜人民的信任重托和爱丽迪的希望的。

安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