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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诉续集

这天晚上,爱丽迪在自己和其他朋友常去的一家江城特别火的火锅店请安旎吃饭,感谢她愿意与自己做朋友,

爱丽迪安检,你说,不把我当那种人,那为什么讯问时你跟我说话的口吻跟我后来对阿翔的说话口吻一样,这么温柔?就像……

爱丽迪还不太相信安旎的话,但她担心自己真的误会了安旎,便没敢把“哄孩子”三个字说出来。

安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对谭丽说话的习惯拿来面对她现在的好闺蜜爱丽迪了:

安旎你是说这种温柔到像哄孩子一样的口吻吗?对不起,你别多想,我跟你说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也绝对不会像你说的因为同情,才跟你做闺蜜,也绝对不会像你说的,把你当成你说的阿翔那样的小孩子哄。因为我没有必要这样做,你有什么需要被可怜、需要被当小孩子哄的需求吗?你以为,检察官或狱警像影视作品里演的那样,对所有被告人或被审讯人,都用那种哄孩子一样的温柔口吻说话啊?你知道的,只有在有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通常在知道自己将要受刑法制裁,被判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失去一段时间的自由或可能永远失去自由,非常担心、非常害怕,导致心里非常脆弱,或因被判死刑,心理崩溃,使他们的心智年龄和判断力变得像小孩子一样时,才需要我们公诉人的理解和安慰。你已经被检察机关绝对不起诉,也就是不但不需要受刑事处罚,而且完全不需要入狱服刑、失去自由,所以,你哪有被当小孩子哄的需求啊?所以,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把工作中的习惯带到生活中来了。也许,韩轩跟你说过,我曾经有个闺蜜,叫李仪棠,因为723案中,我公诉了他的男友赵继凯,于是,彻底跟我绝交,到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虽然在我心中,法律和公平正义高于一切,但你知道,李仪棠跟我绝交这事让我多伤心多难过吗?之前我和李仪棠的关系绝不亚于你和你说的你的闺蜜柳天琪的关系。所以,你觉得我有必要哄你吗?还有啊,我审讯你时跟你说话的口吻,也许也是我不小心习惯了跟曾经公诉的一位非常可怜的女被告人说话的口吻,一时难以改过来。我起诉的这位被告人她是因为因为被丈夫家暴、制造冤案陷害她入狱,把她逼疯,致使她患上了精神病,你知道的,精神病患者都像小孩子那样,需要哄。我可以给你讲讲。

爱丽迪被安旎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安旎倒是直接就明白了爱丽迪的意思,她喝了口果汁,看着爱丽迪,认真地说:

安旎这位女被告人,她可比你说的阿翔惨多了,而且这个案子是我活这么大,办过的最奇葩,没有之一的案子。后有没有来者不知道,反正前无古人。她叫谭丽,是一位涉嫌非法持有大量毒品的嫌疑人。她的案子是天海市打拐办代理副主任邓妍警官他们在办案时顺便查获以后移交给我们的。是仅有关于她个人的个案。她是在网上找了个海外贩子,代购了大量的利他林,但并没有贩卖给他人,就是给自己才八个月大的孩子吃,我们看了案卷十分生气,孩子才八个月啊,就算是有注意力问题,现在也查不出来吧,她想害死孩子吗?另外,她刚进看守所时,我们就觉得她精神有点不大对劲,但也不明显。只是,明明证据已经十分确凿,可她就是不认罪,态度还极不端正,我们很生气,但因为我们代表的是检察机关,不能有主观情绪,于是还是尽量温柔的向她阐明认罪认罚的政策,而且这期间,我们用过吓唬,温柔地讲道理等各种办法,她还是无动于衷,没办法,我们只能建议法院从重量刑,判刑十五年。但是,谭丽从今看守所羁押到入狱服刑后总是不停的顶撞管教,闹监,为此还被严管、关禁闭过很多次,但就是不改,尤其入狱后,他是在他丈夫吕子涛每次来探视过她以后闹监,并且还会大喊一句话:“我认罪!吃利他林违法犯罪!”驻监检察室觉得事情不对,就向我们反映,我从开始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奈何谭丽一直就什么都不说,只是不停地这让一会儿抵抗改造,一会儿又“认罪认罚”,一会儿又闹监的,我和监狱的管教民警们怎么哄都哄不好,于是我就想让韩轩的一个初中邻班同学、好哥们儿,也是我的一个当律师的大学学弟兼表叔去跟谭丽谈一谈,他也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为什么要让他跟谭丽谈呢?第一,我觉得,我虽然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但我穿的检察官制服和胸前的检徽还是会让谭丽恐惧,害怕,谭丽这明显是精神有些问题,让她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里她更放松,更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第二,我觉得我这位学弟兼表叔的水平比我更高,我发现不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兴许他能找到解决办法:几年前的一天上午,我回母校江城大学作报告,演讲结束后在阶梯教室和学弟学妹们交流时,听见隔壁教导处有两个同学在谈话,而且谈的好像是有关心理学的问题,一个学弟告诉我,说这是一位选修心理学的同学在进行“课后实践”——给同学做心理咨询,我悄悄走过去,从门上的玻璃向里看:正是我的这位学弟兼表叔,他正在给一位同学做心理咨询,就觉得非常有意思,另一个学弟告诉我,我这位学弟兼表叔非常厉害,他能够用一句话就能彻底解决同学的一个心理问题,有很多同学苦闷不已的去找他,他就跟人家说最多九句话,这个人马上向换了一个似的精神焕发,而且再也不用为了做心理咨询找他第二遍,那位学弟告诉我,我这位学弟兼表叔总能一句话直击他们内心深处,就像电击一样,把他们封闭在内心里的那些自己不愿意承认的问题狠狠挖出来,让他们不得不承认,然后给出解决办法。就算一些他实在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例如那种十分严重的原生家庭创伤,他虽然解决不了,但也能一语道出问题原因,让对方不得不承认。因此,同学们都把他当神一样看待。当时,我已经考取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位水平比较高的心理咨询师了,不相信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小伙子能比我还厉害,于是,我就带着一种看笑话的态度悄悄看他给同学做心理咨询的过程,果然,过了大概五分钟,找他做心理咨询的那位同学的眼神突然就从充满恐惧、担心、迷茫,变得充满光、充满精神和斗志,当他从教导处走出来后,我发现他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焕发,还嘟囔着“原来如此,我再也不用担心了”之类的话,旁边一位学妹告诉我,这个同学今天是第一天找我这个学弟兼表叔做心理咨询,而且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常态。我听了,十分佩服我这位学弟兼表叔,就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他果然不负所托,但当他告诉我谭丽都跟他说了些什么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像一记打在我身上的重拳,他说,谭丽是无辜的、清白的,被吕子涛陷害的,这是个冤案,原来,吕子涛发现谭丽有注意力问题就认为他和谭丽的孩子也有,于是就请自己的一个所谓的不知身份是真是假的军医朋友给开了一张利他林的红处方,然后,为了便宜,用谭丽的网名在网上找了一个非法代购贩子,从海外代购了大量的利他林,跟非法代购贩子私下交易时还逼着谭丽去“接头”,想造成是谭丽主动主导非法购买的这些利他林,谭丽才是真正的非法持有毒品罪犯的假象。但谭丽法治意识特别强,知道这是违法犯罪行为,不让吕子涛给孩子吃,吕子涛就嫌谭丽碍事,于是天天家暴谭丽,逼死了谭丽的父母,还把谭丽逼成精神失常,然后主动报案,用非法持有毒品的罪名把谭丽陷害入狱,并且在警方搜查前就把所有的药都让父母带回了老家,还让父母把孩子带回老家,不许谭丽再见孩子,探视谭丽也不带孩子,并且告诉谭丽他会让孩子吃这些利他林,并说会让谭丽永远获得不了清白,永远出不了监狱,还让谭丽不许认罪,说谭丽敢认罪就杀了孩子,吕子涛还说我跟韩轩是所谓“正常人”,跟他吕子涛想法一样,也认为吃利他林不算犯罪,只是人在公堂,身不由己而已。还说我们也认为谭丽是智力障碍患者,告诉谭丽我们让她认罪是耍猴,忽悠傻子,败坏我们公诉人的形象,破坏谭丽对我们的信任,使本就精神失常的谭丽不信任我们,觉得她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不再对我和韩轩敞开心扉。她闹监就是因为认为她光说我不会相信,想用闹监的方式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觉得事情真的很不对劲以后,主动找她了解情况。我学弟还告诉我,就在我让他去找谭丽谈话的一周前,吕子涛的父母给谭丽寄来一张他们抱着孩子的照片,老两口背后是吕子涛的遗像,谭丽看到这张照片后,想起吕子涛说的死无对证和让她再也见不到孩子,于是彻底疯了。我听完,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可就在这时,监狱方面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扣下来吕子涛的父母寄给谭丽的一封信信上说,谭丽逼死了吕子涛,老两口要起诉她,要她赔偿,而且说,永远也不会再让她见孩子。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感到十分对不起谭丽而且事情的主要责任在我,我要是早知道事情的真相,绝对回向法院申请撤诉,我当时审讯谭丽的时候再耐心,再温柔些就好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确定吕子涛是否真的死亡,我们让江城市公安局向吕子涛的老家安徽阜阳的公安局申请协助调查,确认了吕子涛确已于他父母给谭丽写信的六天前,也就是2022年12月7号跳河,自杀身亡。案件真的像吕子涛说的那样,死无对证了。我知道,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证明谭丽是无辜清白的,而就算我自己愿意相信谭丽是无辜清白的,但法律和职业的原则告诉我,我坚决不可以在没有直接证据时做出任何违背法律的裁决,那样做不仅帮不到谭丽,还会害了我自己,也会严重损害我们公诉人的形象,严重损害政府公信力。我们能做的十分有限,只能为谭丽做心理疏导,劝她在监狱好好表现,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重获自由,回归社会。最多也只能帮她要回孩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以此为她好好表现,好好改造的动力,让她为了不缺席孩子的成长,能有动力不再闹监,好好表现,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回家陪伴孩子成长。于是,我们第一时间与驻监检察室商量,如何帮助谭丽要回孩子并为她做心理辅导。 “现在,关键是怎样让谭丽信任我?”我问,“谭丽只有信任了我,我说的话,她才会听。”“上次我和谭丽谈,感觉谭丽其实感受到了你的温柔,所以我认为学姐你应该从‘温柔’二字入手,让她感受到你的真诚。而且,我明显感觉到,谭丽的心理现在十分脆弱,且已崩溃,她虽然比你大十岁,但她的潜意识里,或者说她的心理年龄现在就是一个幼儿,她把你当做了一位温柔的大姐姐。”我学弟说。我听了,就想出了一个好方法。 那天是2023年除夕夜,我跟驻监检察室商量,由我来对谭丽进行帮教。并请驻监检察室的梅检察官让我到驻监检察室工作,专门陪谭丽。这天下午,监狱组织在押人员与驻监检察官一起做环保手工——立体年画,一起包饺子。那天下午,谭丽正在做手工,我走过去,蹲下来,柔声问:“谭丽,你做的年画好漂亮,能告诉姐姐你做的年画是什么意思吗?”“安检?!”谭丽吓得惊恐地看着我。“谭丽,没关系,其实,不管是‘姐姐’,还是‘安检’,都只是朋友间的一个称呼而已,管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叫姐姐很正常,上次来跟你谈话的刘晓辰律师,我那位学弟,他有一位初中同学,比当时他们班所有人都小,但全班所有人都管她叫姐姐。”谭丽哭了,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我将谭丽拥入怀中,轻拍着她说:“谭丽,姐姐知道你之前是害怕姐姐真的像吕子涛说的那样,姐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姐姐向你道歉。对不起谭丽。姐姐太冷漠,没有尝试理解你。你可以原谅姐姐吗?那么好,谭丽,你听姐姐讲,以后,你有任何事就和姐姐讲,姐姐都会认真倾听,但我们以后需要乖乖的,再也不可以不用闹监这种自己跟自己生气的方式,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好不好?姐姐之前也问了管教民警姐姐们,她们都说,每一次吕子涛探视完你后,你都会大喊一句话:“吃利他林是吸毒!是违法的!吕子涛和罪犯,王八蛋”对不对?那就说明谭丽你本来就很棒,法治意识特别强,你看,这样子就已经很好了,只是我们的情绪需要好好的控制,姐姐知道,你觉得你自己知道吃利他林是吸毒,是违法的,但吕子涛不听、不信你的话,还把你陷害入狱,而且之前,连姐姐也不相信你是被吕子涛陷害入狱的,所以感到很无助,很委屈,对吗?谭丽,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了,或者是任何委屈都可以和姐姐讲出来,甚至你如果就是委屈到想哭,姐姐的肩膀随时在这里,或者,就是想找姐姐聊聊天,都可以来找姐姐,我们也不是特定就必须聊什么,天南海北,想聊什么聊什么,只要不违法、不违法监规。但是我们的情绪一定要好好控制一下,谭丽,姐姐保证,帮你把孩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要回来,但是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才可以早一点出去陪孩子啊,那谭丽你自己说,闹监,不遵守监规,这样子算是表现好吗?这样子可以减刑吗?对不对?我们还要被关禁闭,失去更多的自由,你说是不是啊?而且这样子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使真正的坏人得逞。以后,姐姐就是你的守护天使,好吗,谭丽?我们要坚强,勇敢起来,这样,才不会让真正的坏人得逞啊,你说对不对?”我帮谭丽擦好眼泪,接着说:“来,姐姐来帮你做手工哦。然后我们待会儿,一起包水饺,一起聊天,一起看春晚,你来教姐姐包那种立起来的饺子,好吗?姐姐一直不会包。对了,一会儿,姐姐们这些驻监检察官也要表演节目,和你们在押人员一起办一次监狱里的“特殊”春晚,好不好啊?那你希望姐姐一会儿表演什么节目给你看呀?”我停了一下,又说,“哥哥姐姐(驻监检察官、监狱管教民警)们刚才一起排练了一个合唱,一会儿再台上唱给你听好不好?”那天晚上,我真的陪谭丽一起包了饺子,向她“请教”了能立起来的饺子的包法,陪她看了央视的春晚直播。我这位学弟兼表叔说,谭丽因为没有人理解她,导致精神、心理全都崩溃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就是谭丽入狱后,潜意识里的孤独,于是,我和其他同事们就打算排练一个节目在监狱春晚上表演给她看。我们讨论了半天,一致决定,就合唱《执火的人》这首专门歌颂我们司法工作者的歌,既好听,能给谭丽舒心,又能宣扬法治精神。那天晚上,我们在台上合唱,坐在台下的谭丽不知是对自己的“罪行”太自责,还是太感动,听我们的合唱听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谭丽最后甚至都开始双手掩面,无声哭泣,这一幕,看得在台上的我都特别心疼、可怜她。由于谭丽之前闹监的行为,再加上她自己也已经被吕子涛折磨得患了后天性自闭症,于是狱方将她单独关押,晚上,我陪谭丽回监室,并告诉她以后我每天早晚都会来陪她聊天,陪她一起去车间劳动,每个休息日都会来陪她游戏。从那以后,我每天、每个休息日也是这样做的。期间我发现谭丽每晚都难以入睡,并且在治疗躁郁症的精神药物的作用下,谭丽每天起床后都显得非常慵懒。中午和晚上也不好好吃饭。我学弟告诉我,要想让谭丽按时睡觉,起床,好好吃饭,就得像对小孩子那样,用奖励激励,这招之所以对真正的小孩子不管用,是因为现在的孩子都人小鬼大,成熟得很,而谭丽是心理年龄像小孩。“就像如果你真的相信,浪费粮食死后要下去喝泔水,一想到泔水那个恶心劲儿,你就是吃屎当饭也能吃下去,一点不浪费。”我学弟这样比喻,而且他还建议我让谭丽学习狱内开设的兴趣课程中的瓷刻:“学习瓷刻这种精细活,需要十分耐心、冷静,对于谭丽控制情绪很有帮助,而且,还可以自己做出来一件可以永久保存的、刑满释放时谭丽可以自己带走的作品,这让谭丽也可以更有成就感嘛。毕竟,那些环保手工随着时间会慢慢坏掉,而瓷刻,瓷嘛,只要不故意摔碎只是会有些氧化。所以对比环保手工来说,也更好保存。”他说的真的十分有道理,于是我就让谭丽报名学习瓷刻并且每星期陪着她上瓷刻的课程。然后,我对谭丽说,只要她每天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在我规定的时间内洗漱完毕,每天好好吃饭,就可以获得我的表扬,积累一个星期的表扬,就可以在休息日获得两个奖励:让我给她画一张画像(我学生时代美术成绩可是名列前茅)和晚上陪在她身边,等她睡着后再离开。从此以后,谭丽果然每一天都能乖乖听话。但好景不长,几个月后,谭丽还是因癌症晚期去世了。临终前,谭丽请我帮她把她的孩子乐乐要回来,并把孩子托付给我和何陆源。她立遗嘱把名下唯一的房子和汽车都给了我,让我帮她卖掉。她说因为她公婆说过,想要回孩子,得200万。那一刻,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谭丽到最后一刻真正信任的还是我——把她送进监狱的公诉人。

安旎的语气十分真诚,声音特别的温柔。

爱丽迪天啊。

爱丽迪十分吃惊,她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美丽的女性地球检察官,居然也经历过如此让人无奈的事情,她和安旎真的算是同病相怜。她这才知道,自己的确不够了解安旎。

安旎眼神忧郁地看着杯中的果汁,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安旎其实,我对谭丽也一直有相同的感觉,自从我第一次见到谭丽时,就有一种感觉,就是,谭丽这个案子也许会是个非常值得人同情的案子,谭丽也许是个非常值得我同情的人,反正就觉得就算利他林就算真的是她自己买的的话,她也挺可怜的,刚开始,就觉得还是以生气为主的,毕竟证据都已经这么确凿,都给她讲明了政策问题了,而且,温柔地讲道理,和吓唬等多种手段都用过了。但是后来,事实证实了我这个感觉后,我就突然有了一种,就是,觉得特别同情谭丽,特别可怜她,就觉得,能感受到她对我毫无怀疑、绝对真诚的信任,所以就感觉,想时时刻刻像幼儿园老师安慰、照顾小朋友那样去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照顾她,就觉得,我哪怕离开一步,她就会害怕,恐惧一样,尤其是她得癌症住院的时候,我甚至就有种,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身边,就感觉如果没把她照顾好,就是我自己的错,我就有很大责任一样的这种感觉。那一阵子,我每天晚上回我自己家给谭丽那住院需要的换洗衣服的时候,在往返医院的路上,总是非常担心谭丽,有一天,我给谭丽拿完换洗衣服,顺道去我家楼下的生活超市给谭丽买了点包子,稀粥之类的吃的做晚餐,在超市,刚好遇到了我的这位学弟兼表叔,他那两天正好被他们单位派到江城来出差。他看到我担心的表情,当得知我是担心谭丽后,就问我想不想知道原因,但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说因为我是党员,所以,原因不大好讲,因为跟宗教教义有关,是之前我们已经知道谭丽是冤屈的以后,我为了更好的了解谭丽的心理问题,以能更好的帮到她,委托他去我和谭丽的家乡(谭丽是我的老乡)江苏宜兴了解谭丽从小到大到结婚的经历时,他从认识谭丽的和从小看着谭丽长大的村民、邻居的话里得出的结论。我直接笑了,而且,我也确实想知道答案,就说,没关系,就当听故事了。

爱丽迪也笑了:

爱丽迪你这位学弟兼表叔是干什么的呀?除了律师和跟你一样的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以外,还有别的身份?或者说,职业?

安旎他是所谓“火居的”,他说,也就是那种在家的可以结婚的全真南派道士、高功法师,他说道教细分,可以分为三派,全真北派、全真南派和正一派,他说全真北派必须出家,但全真南派和正一派可以结婚。

爱丽迪怪不得呢。好巧啊,我们都有道士朋友,何叔叔和他的师父维吾尔族道教高功法师刘嗣远道长就是道士,我有一位中专时的学弟,和你这位学弟兼表叔年龄差不多,他也是道教高功法师,是何叔叔的徒弟,也就是何叔叔的师父刘嗣远道长的徒孙,还是道教里的一个我也没听说过的派别,叫什么,玄真派,这个派别的所谓的皈依弟子、玄真派武术第三代传承人,山东省道教协会原会长、中国道教协会原副会长、北大武术学院教练、和武当派郭高一道长合称“南郭北匡”的匡常修道长的重徒孙、他的孙子兼徒弟——匡如湖道长的学生,他也是我的好朋友。之前宝贝晚上做噩梦,何叔叔就想让他给宝贝做法事呢,我觉得是封建迷信,就没同意。你这位学弟兼表叔也是道士、道教高功法师。

爱丽迪笑了。

安旎等等,你说的刘嗣远道长,是不是,现任山东省道教协会副会长?

安旎问。

爱丽迪是啊,你怎么知道?

安旎咱俩说的学弟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我的这位学弟兼表叔几乎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反正,他说,他师父姓何,是刘嗣远道长的徒弟,他也是匡如湖道长的学生,说匡道长是他的学师。上次,邓妍警官跟我说,他们抓捕的一位因患有精神病和中度智力残疾被骗贩毒的嫌疑人被送到天海市公安局安康医院治疗后,每天早晨都拒绝做操,管教护士们怎么讲道理、安慰,怎么哄都不行,后来,这位嫌疑人才自己说,他是嫌安康医院的早操是给小孩子做的,让成年人感觉羞耻的动作太多。我把这件事就当一件趣事告诉了我这位学弟兼表叔,于是他就亲自打了一套你说的玄真派武术拳法,录成了视频,让我交给邓妍警官,说让那位嫌疑人在安康医院每天早晨自己打这套拳好了。

爱丽迪天啊,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吧?!

爱丽迪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不过她想了想,又说:

爱丽迪听你这样一说,道真的挺符合我这学弟的做事风格的。阿翔还在世时,他就经常鼓励、帮助他。

爱丽迪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

爱丽迪喝了口饮料,问:

爱丽迪那你这学弟兼表叔是怎么回答你的,觉得挺有意思的。

安旎他说,我上辈子是谭丽收养的一只流浪小三花猫,而且,“谭丽”,指的就是现在的谭丽、这一世的谭丽。

爱丽迪天啊,就是说,加上这一次,你跟现在这位谭丽,这一世的谭丽有两次交往。

爱丽迪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安旎反正,我这位学弟兼表叔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的名字跟这一世的名字几乎一模一样,是一个西方化的谐音,

爱丽迪是安妮吗?

爱丽迪笑着问。

安旎是。

安旎接着说,

安旎他说,这名字是谭丽给我起的,他说,谭丽对上一辈子的我非常非常的真诚,没有把我当猫,而是把我当成了跟她一样的人来看待,把我当成她最好的伙伴,形影不离的姐妹、亲人,每天,都会和我一起玩,亲自去小河边为我抓最新鲜的鱼来喂我吃,每次年夜饭,家里做了肉,她就会那一点肉,再成一点肉汤,一起给我吃,晚上,也把我放在床上,她的枕头边,跟她一起睡觉,可是,1991年的时候,她们村居然还不知道已经开始改革开放,还有民兵队,他们认为谭丽养猫是所谓资本主义“尾巴”,于是就说服谭丽的父母,背着谭丽把我毒死了,谭丽知道后,就得了精神病,那一年,谭丽10岁。此后,谭丽一直没有完全康复,直到跟吕子涛结婚前,还是稍微有一点症状,她的父母也就是因为这个,想有个人能照顾她,才赶紧把她嫁给吕子涛的。唉,谁知道吕子涛居然是个这种人呢?你看看吧谭丽害得。然后,我看到谭丽为了我,变成了精神病,就非常的心疼、着急,阎王爷就说,因为,我生前谭丽待我很好,把我当人看,所以我下下辈子,就是指的对现在来说的下辈子,对我上辈子这只小猫来说的下下辈子,就能够成仙,但这辈子需要先转世成人,来报答谭丽,所以,我比谭丽小10岁。而且为了我这辈子的名字能让谭丽好记,还会让我有一个和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名字,但是因为我是中国人,这个名字必须是我上辈子谭丽给我起的这个名字的中国化的谐音,就是现在的这个名字“安旎”。

爱丽迪这故事还挺感人的。

爱丽迪有些哽咽的说。

安旎不过,

安旎想了想,说,

安旎但我妈妈告诉我,有一件事,让她有点相信我这位学弟兼表叔说的,就像我这位学弟兼表叔说,他爸爸虽然也是党员,但对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些“鬼故事”不得不相信一样,我妈告诉我,就是,我现在的这个名字,是我刚出生时,她晚上梦见我姥爷给她托梦让她给我起的,说是阎王爷要求的,一定要起这个名字,但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说阎王爷不想让我小的时候就开始有心理负担。

安旎说完,眼中带泪的、哽咽的笑了笑。爱丽迪能从安旎的眼神中看出来,安旎虽然是党员,但是她真的很希望她这位学弟兼表叔说的是真的。安旎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

安旎然后,果然如谭丽所说,吕子涛的父母要求我替谭丽赔偿200万才能带走孩子,我和何陆源卖掉了我们的车(我们正好也想换车了)加上谭丽的房子和车,加上谭丽服刑这两年多的劳动报酬,总共才151万,还差50万,我那天让我学弟跟我和何陆源去的,本来只是想让他帮忙谈判,没想到,他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拿出来一张交通银行的储蓄卡,说:“50万,密码是谭丽的生日,取完了钱把卡还给我,因为这是我的卡。”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学弟他们家卖房子挣的钱的五分之一,看来,我又欠了我这位学弟一个人情。不过,

安旎吃了口羊肉片,接着说,

安旎我这表叔兼学弟不愧是高水平高功法师,不仅做法事水平高,宗教造诣,我指他的宗教哲学思想也是特别地厉害,虽然,最后我们确实给了吕子涛父母那200万,但我这位学弟兼表叔也确实经过谈判、释理,才让老两口心甘情愿地把乐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交给了我和何陆源,我和何陆源也跟着听了一回道教的三观,真可谓是醍醐灌顶啊。

爱丽迪哦?

爱丽迪顿时来了兴致:

爱丽迪之前,宝贝做噩梦,何叔叔要给他做法事,我还认为是迷信而拒绝,看来,道教真能解决事情?

安旎当然,站在我党唯物主义的立场,你讲的何博士要给宝贝做的那种法事肯定没什么科学道理,但是,他们的宗教哲学观点真的发人深省,我给你复述一下我这位学弟兼表叔是怎么跟吕子涛父母讲的,

安旎接过爱丽迪给她倒的果汁,又夹了片牛肚,接着说,

安旎他是这么说的:“叔叔阿姨(吕子涛父母)我想冒昧地问二位三个问题:一: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既然人都得死,二:你们认为乐乐到底跟你们什么关系,或者说或者说你们认为乐乐一定永远是你们的孙子吗?三:你们抚养乐乐是为了什么。”吕子涛父母思考了半天,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说:“那你说。”我这学弟兼表叔于是就说:“好,我先来回答第一个问题:活着,没错,就是字面意思的:为了活而活,所有生物都是这样,尽管这话很难接受。只是所有有情众生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修行唯一生能带来死能带去的智慧。其他的如金钱,名誉地位,全是身外之物,只要够活下去就行了,而不应该作为人生的目标。而修行,也没有人能一辈子修成,都是一辈子修一到两个“课题”,用几辈子修成。而想要完成这样的目的,你们和吕子涛所谓的“努力读书”只是其中一个法门,而不是唯一的法门,而且显然非常的不适合乐乐,况且太多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智慧的高低和读书多少几乎没有半毛钱关系,比方说,张至顺道爷,连幼儿园都没上过,他的智慧照样让许多人折服。而如果用了不适合的法门,违反了天道、违反了自然规律,必将会导致一些我们也许无法承受的负面后果。第二个问题,乐乐除了肉体以外,在灵魂上只是一位和你们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了和你们了一段缘分,而在这辈子做你们的孙子,也就是说,乐乐上辈子,下辈子都只会是和你们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不会是你们的孙子,为了一世之缘,非逼着乐乐做你们所谓的“优秀”的人,有意思吗?所以,第三,如果你们养乐乐是为了将来指望他养老,那就没必要了,所以,因此乐乐优秀与否与你们有关系吗?况且,实际上,所有有情众生,都不互相隶属,也都不是为他人而活,都是平等的隶属社会,并为自己而活,父母不是为子女而活,是为自己活,反之亦然;丈夫不是为妻子活,而是为自己活,反之亦然;宠物也不是为主人活,而是为自己活。只是,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父母帮助子女活得更好,子女帮助父母老有所依;夫妻直接的互相帮助;宠物帮助主人给生活增添欢乐,主人帮助宠物活的更好;安旎检察官帮助乐乐真正的好好的为自己活一遍。你们和吕子涛的法门又不适合乐乐,你们也不是为乐乐而活,而是为你们自己而活。所以,你们倒不如开开心心把乐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交给安旎检察官,让乐乐在安旎检察官的帮助下真正的好好的为自己活一遍,你们也眼不见心不烦,也真正的好好的为自己活一遍,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吕子涛父母收下了那200万,想了20分钟,看起来像是想明白了一样就心甘情愿的同样交出乐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了。

爱丽迪听完,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爱丽迪你这表叔兼学弟也太厉害了吧,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吕子涛的父母劝服了,果然配得上“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的职称,甚至,我觉得“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都没问题。呃,对了,

爱丽迪想了想,说,

爱丽迪那,谭丽生命的最好时光有你陪着她,她应该非常安详吧?

安旎是的,其实,不光我非常非常地同情她,韩轩、龙艳玲和我这位学弟兼表叔也一样,而且他们对谭丽的同情不比我少,所以,她生命的最后时光,不光有我陪着她韩轩和我这位学弟兼表叔也一起陪着她,每天给她讲故事、讲笑话来安慰她。尤其韩轩和我这位学弟兼表叔不是初中邻班同学兼好哥们儿吗?他们就把他们上初中时的一些经历和发生的趣事“添油加醋”的编成笑话讲给谭丽听。而且,为了让谭丽在我们面前能够完全放松,不因我和韩轩是他的案件的公诉人、检察官而害怕我和韩轩,他俩还把我也编排进他们讲的这些故事里,比如说,他们说,我也是他们的初中母校——青岛第三实验中学,也就是青岛第五十七中学毕业的,是他们的学姐——可其实,爱丽迪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除了旅游,根本没去过青岛,也没在青岛带过一天。他们讲的,就非常有意思,有的时候连我都给逗笑了:比如说,他们讲“我们”上初中时每天中午怎么互相偷盒饭、抢盒饭吃,互相偷了、抢了盒饭,怎么互相“厚着脸皮”推卸责任,或者讲六一儿童节中午,“我们”在青岛中山公园对面的青岛天泰体育场一起主持文艺联欢会时,怎么一起排练,或者怎么能因为一次次排练、彩排让老师不满意,导致一次次被老师批评,被老师批评时怎么“厚着脸皮”推卸责任等等,反正就是这些非常有意思的事。他们还告诉谭丽,(在我们面前)不用紧张,说我和韩轩不是工作以后才第一次穿检察官制服,说“我们”青岛第三实验中学的西装校服就跟检察官制服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一件白色衬衣、一套黑色西装西裤、一条红色领带、统一配发的黑皮鞋,左胸前再别一枚和像检徽一样的外镶金边、红色底色,金色、凸起图案线条的金属做的校徽。

爱丽迪你这位学弟兼表叔太厉害了!韩轩也很厉害!

爱丽迪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她用餐巾纸擦了擦眼泪,举起酒杯,真诚地说:

爱丽迪对不起,安旎,我误会你了,你真是个伟大的养母,乐乐有你这样的养母真的很幸运也很幸福。为你,也为你有一位这么厉害,这么聪明、善良的学弟兼表叔干杯。

安旎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毕竟,我是检察官,这种像哄孩子一样的口吻确实我们通常对犯罪嫌疑人或者看守所和监狱的管教对在押人员才会用。是我没有分清工作与生活,把工作中的习惯带到生活中来了。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对不起啊,爱丽迪

安旎举起酒杯,和爱丽迪碰了一下,先喝了一口果汁,又看着爱丽迪,和她同样真诚地说:

安旎你也是啊,宝贝也很幸运、幸福。为了我们这两位养母,干杯。

说完,安旎和爱丽迪都笑了,两人一同举起酒杯,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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