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腕放在桌面上，看到他从黑色袋子里掏出一小瓶碘伏和一包棉签，他右手捏住一根棉签蘸满，左手握着我的手腕，然后用棉签在擦破的位置轻轻擦拭着。
他手掌很暖，我感觉到有一股暖流顺着我手腕上的脉搏流进了四肢百骸，最终汇集在心脏处，炙热温暖。
他低垂的眉眼，认真的神色，如同对待珍宝。
那一刻，我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
10.
林雨薇眉头越皱越深，“学校不是发了通告说是溺水而亡，还以此为鉴，开了一个安全教育会。”
我用力抓着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贺子俞不可能去河边的。”我才不信学校的狗屁通告。
“为什么不可能？”
“他怕水。”我望着她的眼睛，重复道，“贺子俞怕水，他不可能主动去河边的。”
“你魔怔了，”林雨薇抬头探了探我的额头，语气冷静道，“你发烧了，开始说胡话了。”
后面我就不记得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手上挂着点滴，我透过破旧的窗户往外看，星辰陨落，月沉西斜，天空蒙了一层灰白色。
回过头看到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王鹤羽，他头枕着半截手臂，额前的碎发轻轻搭陇着，白皙的皮肤上有微压的红印，闭着眼睛的模样乖巧又柔顺。
天色微明，透进来一丝光亮，映照在他的裸露的半张脸上，清晰可见，我愣了一愣，似乎是梦里忧愁，他的眉宇间有褶皱，我试探着抬手去抚摸他眼尾边的那颗不甚明显的泪痣。
手指刚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手，霍然睁开眼，眼里有戾气一闪而过，看清楚是我，瞬间笑了，“你醒了。”
“怎么是你，薇薇呢？”我环顾了下四周，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坐那台灯下看报纸。
他手上卸了力，却未松手，“你说林雨薇啊，我让她回去了啊。”他嬉笑着说。
我没说过，只是盯着他。
“好吧，是我威胁她走的，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想着跟你单独处一会吗，谁知道你一直都没醒，我自己还睡着了。”
“嗯。”我抽回手，低头看了看，手背上通红一片，掐的真狠，都快破皮了，呵，我低头笑，王鹤羽，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跑去学校门口买了早餐，打开一次性餐盒的时候，热气腾腾的水煎包香味扑鼻，我透过水雾去望他，他眉眼微挑看我说，“怎么了，想让我喂你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这人呢，喜欢在做事前先讨点利息。”说完不待我反应，他突然就半倾着身在我的脸上偷亲了下，我懵了，他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微眯，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然后抬起左手叉住一个水煎包递到了我唇边。
“王鹤羽，”我突然喊住他问道，“你是左撇子吗？”
“是啊。”他说。
“听说，左撇子的人都特别聪明对吧。”
他挑了挑眉道，“你是在夸我吗？”
我没答，继续说，“聪明的人，是不是都很惜命。”
他眼里的笑瞬间消失，微微蹙眉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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