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便是新娘进去宫门的日子,大红嫁衣穿在身上,衬得她更加肤如凝脂,眼下镶嵌的珍珠似是她的泪,显得楚楚可怜。
只是,沈赐羽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她讨厌为无锋卖命,她恶心,为杀父仇人卖命,这身嫁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不仅对不起满门抄斩的同胞,更对不起自己……
她素来最爱漂亮,宫门的嫁衣无疑是漂亮的,但她不开心。
“你穿嫁衣,很美。”寒鸦贰道,他不知道,这次沈赐羽进了宫门,什么时候能出来,或者说再也出不来了。
沈赐羽看着铜镜中少女面容姣好,唇红齿白,她眸光微暗,说:“是啊,可惜,不是嫁人。”
寒鸦贰一只手搭在她肩头,以示安慰。
沈赐羽由侍女扶着上了船,寒鸦贰隐身于树梢,看着那抹红渐行渐远,无锋唯一的颜色,也离开了,他倒是希望,再也不要回来了,哪怕是葬身宫门,对无锋之人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踏上去往宫门的小舟,便再无退路,你,准备好了吗?
我无需准备,生死由命。
最后揭开红盖头看向那树梢,她的寒鸦隐身之处,她红唇微动:
寒鸦贰,如果我说换头改面,你可愿与我同赴?
红盖头完全落下,树梢也没有动静,枝头的叶都未曾摇曳,今夜,是无风。
直到红船远行,寒鸦贰也未动作,沈赐羽的唇语,他看懂了,随后自嘲笑笑,只是,我身不由己,更无法重来啊……
宫门选婚,大喜之日,那些花舫都是新娘们的嫁船,由远及近纷纷驶来。
夜色渐渐浓稠,两岸灯火闪烁、摇曳,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所有新娘子整齐地排着队列,由宫门的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上岸。
寒风从江面上吹来,吹乱了她们的发髻,吹皱了喜色的灯笼,巍峨的宫门矗立,塔灯殷红,山上人影注视着下方。
沈赐羽揭开红盖头,周围已经站满了披坚执锐的侍卫,数十把弓箭拉满了弦,箭头全部瞄准自己,箭头闪烁着暗绿色的光芒,一看就涂抹了剧毒。
身边的新娘也陆陆续续揭开红盖头,沈赐羽瞥见一女子,她深吸一口气,面色沉着、冷峻,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应对。随即,她轻轻掀开了自己的盖头,须臾之间,她的面容就已经从刀锋般冷静迅速变成了柔弱女子的惊慌失措,她看着眼前的利箭,吓得柔弱地后退两步,跌坐在台阶上。
“啊?!”她眼里迅速涌起害怕的泪水,尖叫声引起了其他新娘的骚动。
沈赐羽挑挑眉,这姑娘真有趣,不过她却不需这般费劲,一把掀了红盖头,惊叫:“你们这是做什么!”
只是她刚叫出声,一只箭矢就向她而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一个个鲜红的倩影接连倒下。
倒下前,无人却见她红唇微勾。
四周石壁光滑,光线幽暗,眼前是一道紧闭的牢门,显然这里是地牢。那牢门上的老木透出黑色的色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所有的新娘刚到宫门就被抓进了这个地方,想必宫门已经发现了新娘中有人身份异常,然而全数新娘都遭了殃,这说明他们并不知道究竟谁是鬼。
沈赐羽满意了,她是第一个醒来的新娘,不,准确来说,她根本就没中箭。
扬了扬身上的尘土,她看到身边的女子,笑了,这不就是刚刚那位……妹妹么?
沈赐羽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踹了两下,没什么反应,不一会,又有一名新娘醒来,貌似还不知自己的处境:“我这是在哪儿?”
那少女美眸含泪,一双眼睛摄人心魄,樱唇微微打颤,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四目相对,沈赐羽毫不掩饰眼中的笑意,那少女先是一愣,随后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眸中似有明星。
她道:“这位姐姐,你可知我们这是在何处?这地方真是阴森可怖,吓坏了妹妹,还有,其他姐姐是怎的了?我真是好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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