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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或许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卮酒安足辞

虽然叶鸢身体变小了,但对危险的敏感程度没有丝毫退却,记忆拉扯着身体猛地向旁边滚去,躲过了那个本来必中的铁剑。

叶鸢嫌恶的抬起头,因为有着书架的遮挡,追赶的三人并没有看见叶鸢,但叶鸢闪身的时候,因为书架空隙大,所以他们也是透过书架看见了小小的身影。

其中一人透过书架看到对方的衣饰和他们似有所不同,顿时警觉起来,一把拉住了还想追赶的俩人,细瘦高挑的朱福表达不满“你干什么?那小逼崽子要跑了。”

谢永鸣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刚刚扔出去的那把剑好像砸到人了,看对方衣着,似乎是亲传?”

朱福闻言,转头注视着剑飞出去的方向旁边的书架,果然在书架后面看见一抹金色的秀纹。

朱福顿觉惊骇,连忙向着叶鸢所在方向拱手道:“弟子青衣,刚刚有些急躁,一时不查将剑丢错了方向,传衣勿怪。”

叶鸢定了定神,向前一步拔出剑,随后转向三人,三人见对面只是一个小奶娃娃,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左右,顿时觉得心下一松,小娃娃嘛能懂什么,稍微忽悠忽悠,就可以了。

叶鸢见他们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懂,无非不过是看她年纪小,但她们又岂会知道这具躯壳之下是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

但想着对方是小孩儿就可以无视自己的罪行,是一件令叶鸢难以容忍的事情,她心里对这些人多了些厌恶的情绪。

思绪翻飞,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脂粉缭绕,莺歌燕舞的青楼,她的母亲曾经也是一方地主家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渣男联合仇人将有身孕的母亲投入青楼,沦为妓女,以此来羞辱和报复她的父亲,其父怒极攻心,加上本身年岁已老,病痛缠身,就那么给活活气死。

母亲知道自己身怀六甲,虽然渣男让她心生怨恨,但她到底还是舍不得腹中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叶鸢在母亲的保护下,顺利降生。

叶鸢降生之后,母亲便被老鸨强逼接客,母亲不愿,老鸨便将其关入房间,整日鞭打,母亲仍不屈服,直到老鸨用叶鸢的命来威胁母亲,母亲看着在老鸨怀中脸色已经有些微微发紫的叶鸢,最终还是屈服了。

母亲生的好看,前二十多年都是娇生惯养,容貌才情不说冠绝于顶,但也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凭借往日积攒的名誉和美艳的容颜,母亲很快便成为了青楼的头牌,那些客人征服母亲,或多或少都带着一股子征服的欲望,是啊,想当年才情出众的母亲对于其他人来说可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存在,如今能将其按在身下令其承欢是一件多么有快感的事情,天之骄女?还不是我身下苦苦哀求的浪荡妓女。

尽管如此,叶鸢在母亲的精心保护下,也是健康长大,就在她八岁那年,叶鸢正在青楼后院的墙边无趣的玩着泥巴,良姨找到了叶鸢,良姨是叶鸢母亲在这里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是这醉红楼的第二大招牌,在母亲还在阴暗角落蜷缩着艰难产子的时候,是良姨花费积蓄让老鸨同意请接生的产婆给母亲接生,此外良姨性格温和,叶鸢倒也很乐意同良姨说话,只是有时候她似乎有些读不懂良姨的眼神。

梁良蹲下身子,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糕点袋子在叶鸢眼前晃晃,随后开口询问叶鸢想不想吃这沁芳斋的鲜酥糕?叶鸢以前很是喜欢吃,只是后来母亲有事没办法给她买,她不知道母亲忙些什么,但还是很懂事的没有去打搅母亲,不过也因此一直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此刻冷不防有人将糕点放在她眼前晃,叶鸢也是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

那女子看了看叶鸢,眉眼弯了弯,将糕点递到叶鸢手里,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对叶鸢说“你母亲近日来有些忙,因此拜托我给她将药取来,不过眼下我有事情抽不开身,你母亲也还未回来,所以就麻烦小溪帮忙转交给你母亲好吗?”

叶鸢乖巧的点点头,随后接过小瓷瓶,颇为安心的拍了拍胸脯“良姨放心,我一定给母亲送去,良姨安心忙自己的事情吧!”

梁良笑了笑“你个小鬼头,好了我先走了你洗洗手在吃,别吃了脏的闹肚子哦。”

叶鸢点点头,随后梁良便转身离开。

叶鸢当时并不知道这个药会成为杀死母亲的凶器,当她看到母亲服下药物随后七窍流血满脸痛苦的时候,她慌了,大哭着想要找人帮忙,等老鸨冲进来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没了生机,她母亲弥留之际对她说的是让她好好活着,有机会要逃出这囚笼,外面天高海阔,她不愿意我拘泥在这里,成为男人的泄欲工具。

叶鸢重重的点头,哭着答应,求母亲不要走,可她的母亲最后还是带着担忧离开了人世。

……

叶鸢此前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此外,梁良是看着她长大的,但却利用了她,当时叶鸢无论在怎么想,都没有怀疑过是梁良下的手。

但母亲死后,梁良便成了醉红楼的头牌,一时间风头无两,叶鸢没想到曾经那么温和的良姨会转瞬之间化为蛇蝎,毫不留情的折磨她,只因为叶鸢那张和母亲有八分相像的脸。

再一次偶然之间,叶鸢偷听到良姨和别人的对话,才知道原来当初那瓶药里被加入了大剂量的断魂散,还怕计量小,梁良还在最后又多加了许多。

叶鸢顿时又惊又怒,立马破门而入,质问梁良为什么这么做,梁良却反而满不在乎,叶鸢恼极了,一纸诉状将其告到衙门,却不知那官员和梁良私下私交甚密,公然包庇梁良,对外说叶鸢不过八岁而已,最是懵懂无知,听风就是雨,府衙已经严查过,梁良姑娘却无嫌疑。

叶鸢恼极了,她不是傻子,懵懂无知,真是个巨大的笑话,因此在后面傅舟㓓一把火烧了醉红楼的时候,叶鸢看着跪倒在脚边苦苦哀求的梁良,没有在意傅舟㓓的想法,率先出击,拔出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把短刀,毫不留情的扎破了对方的心脏,鲜血染红了她灰扑扑的仆人装束,喷溅到脸上,叶鸢唇角勾起,丝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将短刀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后,便跟着傅舟㓓离开了这个困了她十三年的囚笼。

梁良最终埋没在火海里,成为一捧火燃烧殆尽之后被风吹起的一捧灰。

经历过这件事后,叶鸢心头十分厌恶那些认为孩童懵懂无知的人,每每看到那些官员仗着对方年纪小,用懵懂无知做借口,都会让她想起死去的母亲和当年苦苦哀求的自己。

……

叶鸢从沉痛的回忆中抽身,随后眸光暗了暗。

“藏书阁之内公然持剑行凶,欺负同门,犯了本门门规第八十三条和一百七十三条,我相信戒律长老会很欢迎你们,如果几位不去我这里有留影石,我不介意亲自送去,相信到那时,你们的惩罚会更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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