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一觉醒来没摸到身边的人,于是他睁开眼睛一掀被子,却只看见自己怀里躺着个小团子。
团子揉揉眼,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和他对视。
谢问:“ ……”
闻时:“?”
谢问笑着把这一团拥在怀里:“怎么了这是,又倒着长回去了?”
闻时不情愿地推了推他:“我不知道。”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解了个棘手的大笼,许是灵神消耗太多的原因,昏昏沉沉睡去后,他的确发觉到了一丝异样,可因为太困,这才没能及时止损。
谢问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十分贴心地帮他把过大的衣服收了起来,转而找了一套适合他现在穿的衣物。小团子冻着脸穿上衣服,正在思索他该怎么面对屋外的一群人。
“年纪轻轻就拧着眉,长大了还得了?”谢问把他抱起来,抬脚就往外面走。
“尘不到!你放我下来!”闻时在他怀里一通挣扎,只是声音太过稚嫩,毫无气势可言,“尘不到!”
“知道你眼睛大,别瞪了。”谢问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客厅里走了一圈。
卜宁没一口水把自己呛死。
“尘不到!”闻时又羞又恼,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
钟思也刚睡醒,顶着鸡窝似的头发发出了致命的疑问:“师弟这是造了个孩子吗?!”
他只是刚睡醒有点懵逼,一大早上看见谢问抱着一个神似闻时的孩子,他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一句分分钟会被傀线暗杀的话来。
等他反应过来,冷汗已经出了一身,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傀线破风声。
钟思:“?”
小师弟人呢?
“别看了,你师弟就在这里。”谢问道。
钟思:“???”
怎么事?闻到还能返老还童吗?
在一众震惊的眼神中,谢问缓缓问道:“你昨天是不是解笼时碰到了麻烦?”
闻时摇摇头没说话。
可谢问心下却是一片了然。闻时又在逞强了,明明灵神消耗的这么严重,许是连傀线都甩不出去,不然钟思早就被他挂在树上下不了了。
“我再问一遍,昨天解笼是不是碰到了麻烦。”谢问放淡了神色,语气格外严肃。
这可把几个刚睡醒的人吓得一个激灵。
师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小师弟,自求多福吧。
于是钟思拉着卜宁和庄治不厚道的跑了,连一个影子都没给他们留。
闻时现在没空管谁在屋子里了,他要先想想怎么委婉的认错。
怀中雪白的小团子抬起小手搂住了谢问的脖子。
谢问:“……”
结果没用。
闻时又用脑袋蹭了蹭谢问的脸。
可那人还是按兵不动。甚至微微蹙眉。
闻时这才感觉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于是趁着这样子好撒娇,拉着他的领子一伸脖子,在祖师爷脸颊上落了一个香吻。
随后不等谢问反应,闻时又窝回他的怀里,声音糯糯的:“错了。”
众所周知,闻时老祖在史书上就给人一种很倔又冷若冰霜的性格,别说自己跑到谁的怀里撒娇,就算是想让他承认个错误都难如登天。
而谢问却一下占了俩。
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会,这才悠悠的开口:“你真以为撒个娇认个错就没事了吗?闻时,谁教你的办法。”
闻时见状又拉了拉他的衣领:“下次不会了。”
谢问看着他挑了挑眉。
闻时连忙补充道:“没有下次了。”
老毛一进门如遭雷击,突然觉得自己鸟毛有些疼:“这是……”
大小召也探出脑袋。
“是不是灵神消耗太严重了?”
“要不要去准备药啊?”
谁知谢问却拒绝了:“不用,得让他长长记性,这几天先这样养着吧。”
闻时:“?”
钟思带着他两位师兄出去逛了一圈,想着师父怎么着也该消气了,便回到了沈家别墅。
结果屋里的气压依旧低的吓人。
然后他们看到了缩小版的闻时一脸黑线的在客厅背单词。
“师弟,你这是?”庄治好心上前询问。
“没事。”闻时冷着一张脸。
“师弟你还能像上次一样长回去吗?”卜宁问道。
“暂时不能。”闻时放下比他脑袋还高的英语书。
“那师父怎么说?”钟思道。
“……他让我就这样呆两天。”
众人:“?”
“什么意思?”
“让你们小师弟长长记性。”谢问从屋里走出来,依旧在生气。
“师父……”他们被下了一个激灵。因为自从上次谢问生气,还是闻时背了天谴,承受了万千尘缘再次从无相门出来到时候。而现在,谢问好像比那时候更生气。
“上次你怎么答应我的?”谢问再次开口。
“……这次是真的。”闻时道。
谢问垂眸:“最好是这样。”
说罢,他便拿出闻时手中的课本:“还看什么,回屋歇着去。”
闻时这时候可不敢触谢问的霉头,老老实实的回屋去了。
夏樵因为愧主灵神消耗过大,也不太好受,只不过症状比闻时轻多了,他只是发高烧,而且还能下床给他哥拍照。
“哥,恕我直言,你这样挺可爱的。”夏樵可能是脑子烧懵了,要不然也不会当着闻时的面说出这句话来。
“夏樵!删了!”闻时立马去抢手机。
而结果就是,闻时踮起脚来只能碰到夏樵的腰。他现在甩不出傀线,居然还真拿夏樵没办法。
钟思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旁边狂笑:“哈哈哈小师弟你好可爱啊,师兄多久没见到你这个样子了哈哈哈哈我可以摸你头吗?”
“你敢!”雪团子一样的小孩怒目圆瞪,捏着拳头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猜我敢不敢。”钟思说着就真的揉上了闻时的脑袋。
“哇,我终于懂的周煦给我形容的手感了,哪怕之后被傀线抽死我都死而无憾了。”
说实话,卜宁和庄治也手痒,尤其是庄治,他没钟思那个胆子,也没卜宁那个运气,只能远远观望,还要一边“好好好”的安抚闻时。
闻时甚至急红了眼,死瞪着眸子,眼睛像描的,睫毛又长又翘,紧抿着艳红花瓣似的唇,像是要把钟思身上盯出个洞来。
“怎么了?”谢问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闻时。
“师父……”钟思立马怂了。
“祖师爷……”夏樵也怂了。
谢问瞥了眼钟思的手和夏樵的手机把前因后果摸了个大概。
于是他也不厚道的笑了:“我看着都委屈,给你根傀线吧。”说罢,一根白棉线从谢问手中探出,自己缠上了闻时的手指。
闻时低头理了理线,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控制它。
就在闻时带着报复性的傀线甩出去之后,谢问立马抓拍了一张照片。生气归生气,可机会属实难得,总要先占个便宜。
钟思再次被挂在了房顶上:“小师弟对不起……我错了……”钟思老祖一直都是能屈能伸的。
“不是死而无憾吗,满足你。”闻时冷冷道。
钟思顿时脸白了三个度。
“行了,就先这样吊这吧,他才刚活没多久。用不着你杀。”谢问笑着按下了闻时缠着傀线的手。
“哼。”闻时别过脸,一勾手指,打掉了夏樵的手机:“删了!”
夏樵一个激灵,默默看向了谢问。
“看我干吗,我长的像你手机?”谢问直接道。
夏樵只能在闻时和谢问的双重注视下删了照片。
我只是想留个纪念而已……
而大家也意识到,谢问也会吃醋的,甚至也报复,只不过没那么要命而已,更多的是祖师爷气场的威压。简单来说就是精神折磨。
闻时还是没有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在他的保证以及软磨硬泡之下,谢问终于肯答应带他泡药。
“真的没有下次了。”闻时再次开口,已是成年模样了。
“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该罚你。”谢问俯身,伸手搂住了闻时的腰肢。骨节分明,细长白皙的手指在他背部游走。
闻时耳根一红,没做答复。
“雪人,以后不许逞强。”谢问咬着闻时的耳朵,手指埋进那人半干的头发。
“叫人。”
“尘不到……”
“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