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墨予澈喝醉了,楚琼抬眸凝视着暗处,出声道:
“出来吧,不必藏了。”
暗处这才出来一人,正是自墨予澈出皇宫后一直跟着的慕云凌。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瞧一眼他。近来边境有几分躁动,想来战事不日将至,再过些时日,兴许他就得离开了。
“说吧,这次什么时候走?还打不打算告诉他?”楚琼余光瞥了一眼墨予澈,暗自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借着衣袖遮挡,慕云凌没发现。
“还不确定,此事原先不打算告诉他的,有劳楚公子这些年对他的照顾。”慕云凌微微向楚琼行礼,言语有几分尊敬。
“不必了,与其感谢我,不如你想想怎么向他解释吧。”几年的债,可没有那么好算。楚琼心下想着,不过这些年,他确实没做什么,全凭墨予澈意志坚强。
慕云凌置若罔闻,只是看着喝醉的墨予澈,这么多年,酒量还是这么差。
“既如此,我便先带他回去了。”楚琼帮着将墨予澈扶到慕云凌背上,他宽厚的手掌轻握住墨予澈的小腿,紧紧地将人掴在身上,不容逃脱。
墨予澈本来还要耍酒疯,被人禁锢也只能放弃。
安置完墨予澈,楚琼松了一口气,可算是送走了两尊大佛,心底期盼不要再碰见他们了,又想到先前来的另一人,心下更来气,今日真是糟糕!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根挺拔的松树,矗立在天地之间。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墨予澈悄悄攥紧了手,没出声,若是慕云凌知道他没醉,恐怕又要跑了,先前就是这样,想躲他的时候,他一点都找不到。
有那么一瞬间,慕云凌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他很久没有和墨予澈静静地走在路上了。即便他脚步放慢,可终点终究会到。他没惊动其他人,小心地将人安置在床榻上,瞥见墨予澈熟睡的眉眼,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触碰他的脸,这些年到底是自己亏欠他,都瘦了。
他打算走了,却发现门窗不知何时都锁了,正打算强行拆门,却听见后方的声音:
“来都来了,不喝杯茶再走吗?”慕云凌身体顿时一僵,不敢出声,一如既往当个哑巴。
“我说过,不可能让你再躲一次,你就这么急着走吗?”墨予澈起身,走到他面前,无半点喝醉的模样,踮脚抬手轻拍他的脸,朝他呼气 ,气息有几分酒意,可人是清醒的。
他握了握紧握的手,半晌才出声,“...没有。”他是武将,若是他想走,没人拦得住,只是这次他不想走了,他想同墨予澈好好谈谈,不想再听到墨予澈夹枪带棒的话了。
“说吧,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说来也巧,当初也是这么一日,甚至连地点都一样,同样的人,只是人的心境变了,墨予澈心下苦笑。
“不是不告而别,我说过的。”当初他几次三番想表明他即将走了,可当时墨予澈忙着处理别的事情,没来得及顾得上他,等发现时,人已经跑了。
他这么一说,墨予澈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他的错,当时皇兄刚即位,乱党四起,忙着处理朝政,险些着了道,他忙着给皇兄治病,自然顾不上慕云凌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墨予澈有几分尴尬,自己一直咄咄逼人,没成想竟是自己的错,倒是自己对不住他了。
可他不愿退让一分,又出声逍:“那这些年你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有?连让我知道你怎么样都不行吗?”
慕云凌似有几分疑惑,“你没收到?”
“一封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