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进了养心殿。
嬿婉走在进忠身旁，这就是扶她上了青云路的进忠吗？后面被她一脚踢开，还亲手杀了他。
自己以后会变得这么可怕吗？
进忠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小宫女，伞倾斜了一点，笃定道:“樱儿，在启祥宫被人欺负了吧！”
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一点点关心。
嬿婉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随即才低声道：“没……没有。”
“没有？那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苦差事会轮到你？”进忠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一点点。
人凑得极近，进忠鼻尖传来一股清香，不作他想，肯定是樱儿身上传来的。
进忠看了没有说话，眼神又不受控制地看向嬿婉，语气有些叹息，好像很为她不平似的，“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没在了启祥宫。”
“进忠公公，我只是一个最卑贱的宫女，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么暖心的话了。”
柔弱漂亮的姑娘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看着就让人想怜惜。
此刻的进忠就是如此，他恨不得抚平她眉间的忧伤，让她一直都露出笑颜。
进忠虽然跟她说话，但也注意着路上的水洼，他手轻抚上她纤细的胳膊，将她拉开，“小心水。”
他握着伞的手紧了紧，平复了一下，他垂下眼睑看着樱儿。
他比她高一些，这个姿势，就完全就将人庇护在自己怀里，“卑贱不卑贱，得看是谁，自从王钦作孽，宫里就止了宫女和太监的婚配，可暗地里哪个宫女和太监不相互找个慰籍。”
说完，进忠行走的动作慢了下来。
嬿婉看着前方，视线有些模糊，只是麻木地往前走。
进忠伸手搭上她的胳膊，暗示的意味很强，就是明晃晃地在表示，他看上了她了。
嬿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犹豫，自己记忆里的自己过得并不好，当了嫔妃之后依旧是别人想要掌掴就掌掴，想要罚跪就罚跪。
皇帝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可和进忠在一起，那自己以后……不，那她就没有了以后。
想到这些，嬿婉挣脱了他的手。
进忠见状，也不觉得奇怪，他也只是试探地提了一下，给了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而已。
他刚刚碰嬿婉的手指尖摩擦了一下，仿佛刚刚的触感还在，真是叫人迷恋。
他几步上前，若无其事地说起其他话题，“我师傅李玉一路靠的是娴贵妃，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樱儿，你这张脸敢不敢赌一赌？”
“我若是帮你把事办成了，你就做我在皇上跟前向上爬的梯子。若是不成，你便悄悄跟了我，谅来以后也无人敢再欺负了你去，如何？”说完，眼睛就直直地看向嬿婉。
在等着她的回答。
嬿婉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记忆里备受折磨的自己，一边是当了嫔妃之后，依旧没有自由的自己。
还有她的孩子。
嬿婉转身，抬眸看向进忠，双膝一屈，“进忠公公，求您疼我。让我赌一回吧！”
进忠脸上挂着笑，他突然庆幸自己能够帮到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在泥泞里挣扎。
他看向跪着的女子，伞渐渐向她的方向倾斜。
两人在这个夜晚达成了共识。
进忠和嬿婉到启祥宫的时候，八阿哥已经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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