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堂,那是我,可在你面前我再也做不到那时候那个样子了。”我掩面,不让眼泪滴下,后来因为叶姿的紧迫盯人,我不自觉地改变了自己。在景堂面前我开始小心翼翼,开始殷切讨好,开始敏感多思。
手指在眼角刮了刮,撇去那点湿意,我直视景堂,轻轻地说:“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三餐按时吃,不要总熬夜。”
景堂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你会不会为我放弃这次机会?”
“会!” 我答得很快也很坚定,只是我别开了眼,怕他识破我的谎言。不管有没有发生那件事,哪怕我和他现在已经在一起,我依然会坚定我自己的选择。当然,这是假设性的必然,年少轻狂的热恋在我身上还没有发生,我不想给景堂那么大压力,毕竟现在的我们谁也负担不起谁的理想。
“那,你这么早过去是为了躲我?”
“不是。 我小姨在那,我外公外婆要过去探亲,我干脆早点起程顺道可以照顾好两位老人。” 事实是,是的,就是为了躲景堂。“我小姨那么忙,两个老人家语言不通,所以。。。”解释越多越心虚,我不知不觉地暴露了自己,还好,辅修心理学的是我不是景堂。
我对景堂算是用尽心思但从来不用心机,我把我自己坦诚地在他面前铺开,我把圆润对着他把尖锐留给我自己,不曾想他轻轻一推,那尖锐的一端直直扎进我心。
“墨墨,那天的事情,我还有另一种解释,你听吗?”
我想说,那一天是哪一天?我想听吗?我想。
景堂说:“我觉得很尴尬,我知道你体贴懂事,我那时候真的只想让叶姿赶紧离开。我顾及她的想法,顾及东子的想法,顾及了太多太多人,却忘了最需要顾及的人是你。”
“景堂,谢谢你愿意跟我说心里话,我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我们不是说好翻篇了吗?”
我表现得越豁达,景堂就越着急解释清楚,突然很享受他这种焦急又笨拙的样子。
“墨墨,我能抱抱你吗?”没等我回答,就被景堂拉入怀里,他的手臂很有力地把我箍紧。后来想想,他在这个时候就识破了我的伪装,所以他没再隐藏他的不舍。
景堂说要送我,被我拒绝,他叮咛了很多很多,我一条条入耳,可是没有入心。事实上,出境后我就断了和他的联系,原来的号码停了,即时通讯工具的留言都有看但没有回,邮件也一样。景堂似乎不在乎我回不回信息,他的情况除了他自己告诉我,我的舍友也会告诉我。
一年很长也很短,春节假期我没有回国,和小姨过了个平淡而温馨的异国春节。回国在即,小姨拉着我到处采购,我回去的行李是来时的几倍多。
小姨说:“你刚来时还心思很重,现在倒是放得开,我们家墨墨就该是这个样子。虽然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我们却从来没有把你当温室的花朵护着,该见识的你没少见,该决断的也不要犹豫。”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但没有瞒过小姨,也许我本来就不擅长隐藏,或者说伤痛从来不是无痕无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