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胶东,他们的生活不像往日那样优渥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他们既已离开,奸佞的势力便愈加强大,他们也越来越猖狂。余清玄在胶东当了个小官,余念梦便帮着打打下手。在他们的治理下,当地的秩序也没有那么乱,而中原地区因为奸佞的猖狂,又开始走下坡路了,人们的生活质量也越来越差。这一切,余清玄都看在眼里,但又不敢多言。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国君抛弃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最初。余落泽的祖训仍然铭刻在他的心里,未曾遗忘。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大将军了,世世代代守护城安国的理想在他这里已经破灭了。
当他知道城安国的君位被一个奸臣夺取之后,他无比震惊。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拿着弟弟余清淮传来的那封加急信,仿佛那封信有千斤重。 他慢慢地读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心中却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一样,阵阵痛苦和伤感如潮水般在他的内心翻涌。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曾经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的城安国,竟然在一瞬间就落入了奸臣的手中!只见那信中这么写道:
我亲爱的哥哥:
不出所料,君位还是被奸佞小人给夺取了。现在中原地区混乱不堪,夺权者荒淫无度,中原地区各大仙派也不为所动。为弟出于无奈,已经逃往东北。本来以为还可以投奔安岭鹿氏——毕竟那是我们的祖辈宗族,却没想到氏族内部出现了混乱。于是,我只好沿道询问。许久,才知道在长白山地区,还有一个鹤山白氏。我又奔波了好久,投奔了他们。如今,我已成为那里的鹤心长老。听闻那些小人还是看不惯你,想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为弟劝你们赶紧一起来投奔鹤山,以免除杀身之祸。世事无常,无以多言。
你的弟弟余清淮
城安王朝二百二十三年书
可是,余清淮也是个心存善念的人,他放不下这里的百姓,便坚持留在这。很快,那些小人的军队就杀到了。他们站在胶东城外大喊:“胶东太守余清玄,请放下职位,立即出城,我们已经安排了新的太守。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出城,我们将攻打城池。”
听闻这句话,有一个人爬上了城墙:“请不要攻打城池,让我们自治。这里可以不靠外界自给自足。就算你们攻打了,我们也不会屈服。”那是一个普通百姓。随即一支箭飞来,正中他的胸口,他惨叫一声,跌下城墙。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又一个百姓爬上城墙,带着愤怒向城外的大军喊话。
“你们是无道小人,篡位奸臣,不配坐在君位上,更不配役使我们任何人。——啊!!!”
…………
“一个时辰到了。”外面有一个人看了看天上太阳的方向,对头目说。
余清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转身面对众人,高声喊道:“乡亲们,谢谢你们!但这是我余清玄一人之事,与各位无关。我不会抛下你们。”
“我也来!”“这关乎到我们每个百姓的尊严,我也来一同对抗那些小人,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就在这一阵嘈杂中,数千个百姓组成了一支大军,但他们赤手空拳,只有余清玄有一柄剑。
城门大破,一阵腥风血雨,惨叫连连。
就在这阵阵吵闹声中,余念梦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站在了一柄剑上。“念儿,你和你母亲赶紧走,不要被他们抓住了!他们同样不会放过你们的!记住,投奔鹤山白氏,只为天下太平!”余清玄的声音逐渐淹没在了人海之中,消失不见了。
望着脚下已成废墟的城池,余念梦潸然泪下。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脚下那柄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剑。这柄剑是他父亲的遗物,也是他们家族的传家之宝。他深知,父亲为了唤起这柄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灵力。 余念梦想起了父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父亲是一个强大而慈爱的人,他总是默默地守护着家人和百姓,为了保护他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如今,父亲已经离他而去,但他留下的这柄剑却成为了余念梦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余念梦紧紧握住剑柄,感受着父亲残留的气息。他知道,此后,他将使用这柄剑,为世间带来和平与安宁。
他们约摸飞出了十几里,降落在了一座山上。无法等待,他们需要继续行进,逃往东北。可是余念梦的母亲的腿伤还没好,行动不方便,余念梦只能背着她跑。余念梦本身也灵力不足,无法御剑,但是两个人跑的速度显然是比不上战马的速度的。没过多久,他们又听到了嘈杂的马蹄踏地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强烈,大地都为之震颤。
余念梦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不肯放开母亲,因为他知道,一旦松手,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然而,母亲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用力地推了余念梦一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别管我,快跑!”
余念梦的步伐踟蹰,心里既痛苦又矛盾。“快跑啊!!”母亲再次催道。
余念梦咬咬牙,含着泪转身拼命向前跑。他的心跳如雷,双腿发软,但他不敢停下来。背后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仿佛魔鬼的追魂索命咒。突然,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背部感到一阵剧痛。余念梦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他努力回头望去,只见母亲倒在血泊中,眼中满是慈爱和解脱。悲愤涌上心头,余念梦强忍着伤痛,爬起来继续奔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远,只知道必须逃离这个噩梦。
“白鹤山,我来了!”这样想着,他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去,执着的信念和亲人离去的伤痛已经化作他前行的动力,使他健步如飞,跑得竟比战马还快了。趟过一条大河,战马的声音就几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