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准备期限,只剩最后一天,而阿寒尚在沉睡。
暮夭当时不知道能去哪里,是主系统将两只领回去。
久久二话不说蹭到暮夭头上,窝着。
“久久抓到一只桃花味的哥哥~”
琉影实在没眼看,同加入的新成员点头欢迎。
小桃妖愈发不好意思,乖乖坐在爹爹身边,他隐约猜到爹爹的这次昏迷和救他脱不开关系。
腰间的银铃随风而动,与悬在半空中的白玉绳末端藏着的一串遥相呼应,荡开惑人心扉的震颤感,好似能牵动灵魂。
主系统面色苍白,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抠进掌心的肉里。
“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做的那些事……怪我拿他威胁你……”
轻喃散在一片科技质感强烈的空间中,迷失方向,不断彷徨。
是我的错……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把我捡回来……是我害了你……所以我活该……
你说,被困久了是会忘记你的……你在报复我,对吧……
自嘲般地摸摸自己的脸,血瞳雾气朦胧,不过两秒的挣扎,倏然间变回琥珀瞳。
“阿寒……你从来只记得他……不记得我……”
……
阴郁的天气,闷热又潮湿。
狭窄的小巷里,破败的墙体皲裂着棍棒粗细的纹路,几个垃圾桶歪歪扭扭摆在出口处,苍蝇嗡嗡粘在上头。
一股恶臭朝内涌去,往那片昏暗伸出魔爪。
小小的影子紧缩成一团,脸蛋埋在肘弯,脚上没有鞋子,两只脚丫挨着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半长的头发垂下,指尖拽住裤身。
“喂,就是这里了吧!小杂种!滚出来!”
恶声恶气地对着小巷内吼道,脚板蹬在堆叠的纸箱,大力作用之下,两米多高的废品轰然塌陷,砸在褪皮的墙和脏污的地上。
小影子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冷冷抬头,手臂一摆,一个翻滚躲开劈头甩过来的箱子。
混乱后动静平息,张家川手插裤兜,一脸不耐烦,嘴角撇着,命令道。
“你们几个!进去把那野种弄出来!敢偷东西,老子非搞死他!”
跟在后头的小鬼骂骂咧咧,捂着鼻子闯进去,呕!真TM臭!
巷子里光线不佳,几个鬼头低声切道,“一个乞丐而已,便宜他了!”
脚步被倒地的纸箱碍住,他们艰难地穿行,越往里走阴森感越重。
“啊啊!”
“卧槽!”
尖利的惨叫声冲破云霄,伴随一句发自内心的经典语录。
一只手扒拉住其中一个人的小腿,用劲一拉,扯到嘴边张嘴咬下。
锋利的牙齿死死嵌进血肉,再狠狠一撕,半块鲜血淋漓的肉被他啃下,吞吃入腹。
他速度极快,乘机摁死那个鬼头,只是牙齿还没落下,他就被一脚踹飞,小身板撞上墙壁。
张家川惊魂未定,连忙将跟班拉起来,怒气值飙升,“还愣着!送他去医院!”
特么的骨头都露出来了,逼崽子,干不死你!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一抽一抽的,危机感逼迫他撑着爬起来。
抄起一个酒瓶靠近,对着小影子脑袋挥去。
身体紧绷到极致,歪头险险避开,随即一个顶身扑倒张家川。
可他终归是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体力不支,被张家川一拳头轰开,磕碰在金属制铁片上,狼狈地滑下。
小影子趴着喘气,嘴角溢出血渍,骨头跟移位一样,挪个窝还拖家带口。
坑洼的鞋底碾着他的脸,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狗种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见他一副已经半死不活的模样,拎着他后领扔到外面。
这一地带都是鱼龙混杂的闹市区,死个人那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死的是一个小破孩。
什么偷东西,他只是向女神告白被当众拒绝,心窝子憋着火,听小弟说这里有个没人要的崽种,过来这边拿他撒撒气。
小影子被摔开几米远,张家川慢慢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把酒瓶子敲碎,拿尖端拨开他的头发,好欣赏他绝望的表情。
一双死寂的秋水眸暴露在光线中,不可否认,崽种长了一张相当漂亮的脸,配上一侧红肿的脚印,确实能够激起他的凌虐欲。
“小逼崽子,爽不爽啊?”
小影子靠着仅剩的力气一口咬向他的腿,使了死劲。
“操你……”尖锐的刺痛自小腿肚袭来,辱骂止在嘴边,手腕发力,酒瓶尖扎进小影子的眼睛。
“啊啊啊!”吞没人的痛撕扯他的神经,迫使他松口。
望着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面是惊人的恨意和杀意,吓得他头皮发麻。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张家川一整个哆嗦,顾不上斩草除根,拽出酒瓶子撒腿就跑。
血淌开一滩浅水,紧接着炮火声连天,尖叫声四起,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混杂有军队,雇佣兵,还有地头蛇的武装……
小影子死命朝巷子里爬,身下拖拽出一条刺目的血痕。
无声无息观望他艰难地求生,钦佩他的狠戾,拿他作实验的蛊虫。
“呵……瞧我找到了什么?”邪佞的软调压得低低的。
半边视野中,一个墨发红瞳的小孩挡住他的去路,笑容又乖又软,单膝跪地,两节指头掐住他的脸,凑近。
“想不想活着?“
记忆忽地拉远,后一句话逐渐模糊。
“条件是,做我最忠诚的银狼……”
一个约定,就是他的一辈子……
“记住,我是你的主子,而你,永远服从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