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为if线无委员会的纯小甜饼,本人胎儿文笔,见谅!!
又是一个新的学期。
不,不对,现在应该早已经过了说这句话的“时令”吧。
早上起床时,可以看得见宿舍里的挂历。我有个习惯,会在每天晚上临睡前在挂历上提前撕下一页,这样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直接看得见第二天的日期了。
今天早上也能看见,日期已经是9月18日了。
虽然我视力不好,起床时没有眼镜也不太能看清周围的景物,可那挂历上写的大数字还是能看见轮廓的吧。
收拾好东西出宿舍的时候,同年级的女生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呀,结。今天也是要去做工作吗?你已经落下好几天的课了哦。”
“别、别废话,我当然是能跟上的。”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是这么回应的。
话虽如此,她们说的其实也没错……
看着眼前几门科目惨不忍睹的成绩,我也确实应该头疼。如果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可以在做工作的同时也不落下学习就好了。
在三年前,我曾向学校的修女校长申请了外出当侦探的工作。修女校长很高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在此之前,整个学校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外当侦探,因为总是要出去完成委托并不能完全兼顾学业,总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以前学校里并没有跟我一样在外当侦探的同学吧,可能能理解侦探这份工作的人并不是很多。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我并没有什么走的特别近的朋友。
我也想过,如果我的侦探工作有一个好搭档,平时也能一起当朋友会是什么样。不过在过去的三年里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就是了。
不过,现在稍许出现了一点转机。
在几个月前的天狼星天文台事件中,我与其他四位曾经素不相识的侦探受委托人“大江由园”邀请前往天文台,却不料我们五人全都在气体中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其中一间客房的床边,其他三位侦探全都被巨大的园艺剪刀剪断了脖颈并对调了身躯肢体躺在别的客房床上。
除我以外另一位幸存的侦探,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于是,我被迫指认了她就是嫌疑的凶手并把她绑在了大厅的椅子上。
当时我完全没想到,案子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她做出了惊人的举动引得真凶投降。
在那场事件不久之后,我们又接到了一份新的案件状,地点也同样是天狼星天文台。不过这次的五位集合人员已经跟上次不同,案件的手法也可谓一点相似性也没有。
这一次,也是她在蔓延的火焰中出手精彩的解决了事件,再次让我深刻感受到了“如果没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选择,结果又是如何”。
不过在那两次事件之后,我们都开始各忙各的了。雾切似乎经常因为一些不知名的事情请假,有的跟她的家有关系,有的可能又是些稀奇古怪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而我也在尽力为其他担忧的人解困。
但在忙碌之中我始终都无法忘记,在那第二次时间解决之后,雾切和我的交流。
这是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孩子。
那天是在夏天里。盛夏的天气炎热,明明这里三月份多的时候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却在四五月份马上摇身一变,再到六七月份转为三十多度的样子。
在此之前三月份的天文台出奇的跟第一次时间相同,给人一种永久笼罩在风雪阴影中,与风雪共存甚至融为一体的诡异;但夏天不一样。夏天是适合去海边参加夏日祭的好日子,充满着快乐。
从小,我都是喜欢夏天而不喜欢冬天的。
尽管原因一直在变化,但喜欢的事物和那份愉悦的心情永远没变质过。
我们好不容易两次从天文台逃出来,本来那个时候应该还很冷,并不到夏天的时节;不过因为第二次事件的严重性,我们被迫分别了。
一场大火在笼罩在大雪中的天文台建筑里发生,火势蔓延的越来越大,很快就到了几乎能把所有人吞噬的地步。
本来雾切已经成功指出了真凶,我们俩已经成功逃离,却不想本来以为已经葬身火海的真凶正在朝我们走来,意图杀死雾切响子和我。
我拼尽全力拖着爆发出最后疯狂的身躯拾起掉落的十字弩在真凶口中得知了真相,与雾切响子一起同时堕入危险的境地。在那可谓是地狱的地方,火焰已经即将要把我们变为它的盘中餐,我尽力护住雾切,感受着脱落的废墟在我身上的苦楚,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之后的记忆渐渐在我脑海中模糊,我只记得真凶已经受到他应有的惩处。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医院里醒过来。曾经与我们并肩作战过的侦探宿木说,我很幸运,伤势不算重,但是需要在病床上休息一阵子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当我问起雾切的情况时,他表示她因为我的保护也没受到重伤,但双手因为与火炭接触被烧伤。
在那之后,我们俩都好长时间没去学校上课。雾切比我早一点回到学校,当我也回学校的时候看见她已经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进行着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了。
不过,这幸运祥和的场景中唯一的微小破绽就是那场谈话。
回学校我找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感觉怎么样。
雾切告诉我,这场事件在她心里有了一层特殊的意义。因为这层意义,医生原本告诉她可以通过手术将她的双手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她却无法接受。但在思索一阵子之后,还是决定手术恢复。
医生的技术很高明,现在她的手真的恢复了。
可惜在我问她具体是什么的时候,她又别过头去,嘟起嘴,小脸看上去完全守口如瓶,最终的结果总会是一副什么也没说的“高冷”模样。
我一直放心不下她,但前几个月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只有几次简单的见面。想起来,其实我们的纯粹羁绊在此之前也不算特别深厚,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事还被“案件发生的危机”影响着。
所以我现在要去找的,正是这位少女。
还有好多事我还不清楚,要在这次争取一次机会。
我走到学校初中部一年级的教室,试着推开了那扇门。
“请问……雾切响子同学在吗?”
教室里坐得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同学愣了一下,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没能及时给出答复。
不过旁边一个留着棕色长发的女生到时立马做出了回应。
“哦,她啊。喏,就在那里。”
“好的,谢谢你。”
我向她指的位置走过去。
身后隐约传来了刚才门口的声音:
“咏子,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吧!”
“什、什么啊?”
“拜托,雾切和她可是两次经历过新闻上‘天狼星天文台事件’的,已经报道过她们了。不过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她俩到底在那里具体经历了什么……”
“诶诶?!”
雾切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地看着手里的侦探小说,一言不发,与周围稚嫩热闹的同龄同学们完全不融为一体。
那本侦探小说我认得,是一位最近当红的推理小说作家的全新力作,刚上市就广受好评,讲的大概是十几位侦探收到委托来到一处陌生的场地,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无法回去,又被手里的神秘信件要求自相残杀,只有活到最后并且只认出所有真凶的人才能获得离开的资格。主题不算新颖,但是其中的情节曲折离奇,非常吸引人,让人难以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其实我也不过就粗略的了解了一下,但那些流传于网络上的解说已经让我动了“有时间也去好好看看”的念头。
现在,晴天的阳光洒进教室窗沿,照亮了雾切整个娇小的人。
确实,她在我眼中变得亮眼了许多。
“结姐姐大人?”
还没等我开口,雾切就已经看见了我靠近的身影,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只是来看一下你。”
“如果要聊跟案子有关的的话,最好还是出去说哦。这里人太多了。”
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的话题可能涉及到哪里啊。
“啊……也好。”
我不禁在心里笑了笑。她还是老样子,见我进来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走到初中教学楼的楼下。初一教室离教室楼下不算远,现在是上午课前的自由时间,如果快要上课了也可以迅速赶回到教室不担心迟到。
此时教学楼下的人已经不算多了,偶尔能看见的身影也不过是快速从这里经过。
“话说回来,那场事件过后的几个月……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
雾切随意地捋了捋三股辫,毫不在乎。
这孩子……
明明我还记得当时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可能这就是侦探图书馆卡片上登记的编号“8”与编号“9”的区别。
这张卡片上登记的编号由三个数字组成。其中最靠左的数字代表的是侦探所擅长的案件领域范围,比如我的编号“8”就是代表擅长专门处理绑架案的侦探。而雾切的编号“9”则是代表着该侦探擅长处理凶杀案,也就是说——
在面对尸体的时候,肯定还是编号“9”的侦探更能从容应对吧。
可是我记得雾切的第三位代表侦探等级的数字在处理天狼星天文台时间之前还是“9”吧,只有随着解决的案件增多该等级数字才会逐渐从“9”变小。她之前也说过是祖父带着自己刚办理不久的,却已经能做到如同那次事件一样从容不迫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是感到一阵恶心与难以接受,只有在最后时刻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几条曾经鲜活着的生命啊。
“你在面对那些命案的时候都像那次一样从容不迫的吗?”
她的目光像往常一样犀利,我好不容易才试着问出了我想问的事情。
“没关系,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欸?习以为常?
我的记忆回到了一两周前。
那个时候,我主动提出希望能送雾切回家一程。这种事情在此前也不是没做过,但雾切每次都是拒绝,这次经过我的软磨硬泡终于招架不住同意了。
当我到达她家的时候,能看见那是一座庄严大宅,周围被高大的院墙围起来,很难窥见里面的一角。在院墙后门处,我见到了她口中的“祖父”。可以说虽然年事已高,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矫健,一下就用拐杖把我弄倒在地。
这已经足以从另外一部分上说明她家的不平凡了。
“还没跟结姐姐大人说过吧?我家是侦探世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侦探,小时候我都是由当侦探的祖父带大然后培养的,也就是说我很早就开始处理各种案子了。”
“可是……这么小就开始培养侦探真的没关系吗?这个时候应该还是由家里的父亲做侦探工作继承家业的吧?就算说是要继承家业让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来早早训练承担也未免太……”
“正是因为父亲和母亲都走了,雾切家才需要我来继承侦探事业啊。对于雾切家来说,侦探的事业是很重要的。”
“很重要?”
重要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已经做到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已经这么成熟冷静,头脑清晰?
“嗯。也许在那场天文台事件中你对我的举动感到很惊讶,但那都是训练培养出来的结果。这是雾切家需要继承侦探事业的人都需要经历的历程,没什么好抱怨的。就这么跟你说吧,姐姐大人。在雾切家,侦探的事业永远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难道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与之比较吗?如果按照常人的理解,一般都会最先想着保全自己的性命为先吧。
她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举起的打火机啊。
我用震惊的目光看向她。
雾切显然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是的,这可以说是我们家的一大祖训。也许我父亲就是因为一开始就对家里的侦探观念持不认同态度才走的。哼,他果然没有更深刻的觉悟,就算是真的做了侦探也只能5或6级的水平吧。”
我有些尴尬了起来。看起来雾切和她的父亲之间真的有什么矛盾啊……
我曾意外见到雾切响子的父亲,据他的简短所述自己正在那所顶级学校希望之峰学院教书,已经离开了雾切家,所以祖父才会指定现在的继承人是雾切响子,她作为侦探的任务很重,可是我没想到过会需要做出这种选择……
当然,这些雾切还不知道,所以才会以为这是我第一次了解这些事情。
因为雾切的父亲在临走前告诉过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可这样下去,对雾切真的好吗?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祖父曾经告诉过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侦探的职责才是第一位,甚至为此要随时做好献出性命的准备,这样才是真正配得上‘雾切’名号的。”
这……
“可是再怎么说,你也只有十三岁吧,也有属于小女孩自己的私事。”
“这些都不重要,没必要考虑太多。”
“你看,你的语气也不绝对,既然有‘太多’这两个字,就说明你本身还是有所希望能有稍微自由一点的生活,不用一直为‘侦探事业’这层身份而烦恼的吧?”
“结姐姐大人,请你不要再说了。就算我自己想,雾切的名号也远远超出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完全可以这么说,我就是为‘成为雾切家合格的侦探’这唯一一个目标而活着。再见,我要先回去上课了。”
“欸?欸?雾切妹妹,等一下!”
我伸出手去试图叫住她,她瘦小的背影却像根本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朝教学楼里初一的教室走,最终消失在了那间教室里,留下我一个人傻站着。
我看了看左手上的手表,上面的数字清晰地告诉我,现在离上课明明还有些剩余时间,完全不用担心迟到的。
不过在她临走前,我还是再次看到那抹略微的绯色与鼓起的脸颊。好像在赌气一样。
在与她一起处理案子的时候,我曾跟她提到过关于夏天的夏日祭与春天没有大雪时的樱花。女孩子们都会对这样的美景心之所向,雾切也确实是个小女孩,在我送给她试管玫瑰和新丝带时她展现出来的欣喜也不像是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所以,我一直都相信她其实是有这样想法的。
可她又变回了最初遇到她时的样子,眼神犀利,几乎不让人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将侦探职责以外的一切全都置之度外,甚至将其他的事情都称为“无关紧要的事”。
极力表现得好像自己完全不在意似的。
正因如此,今年的夏天还是我自己一个人过的。
这怎么行?
一直这样的话,人总要受不了的吧。
但又要怎么让她完全意识到这一点呢?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每次都在有些苗头的时候失败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只好也回到自己教室上课。
走在诺大的学校里,看着周围富有西式风格的学校环境,我不禁思绪又飘回到了雾切身上。在她离去时我看向手表上的时间,那上面的所有显示数字都一直铭记于我心。
我的手表是可以显示今天的日期的。虽说是自己宿舍房间里也有日历,但毕竟我也不是一直都在宿舍里,平时要是不看那红色的日期的话估计一般也不会对日期有太多的注意。
可是现在确实有一些事情让我对日期感到担忧。
雾切这毫不在乎的样子,难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一样,每天都走在侦探的道路上,不管日期是哪一天?
可是人生这么多天里总有几个日子是最重要的吧。这可不行的啊。
就算不参加任何活动放松自己——
那比如,生日之类的?
只要有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生日的,雾切肯定也一样。
这么说来,我跟雾切认识也已经有些时间了,却好像还没来得及问她的生日是哪一天。可她现在看起来有些像赌气的样子,会自己认真考虑这一点吗?
“哎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结小姐,还真是幸运呢。”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完全能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得出就是在对我说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学校门。
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有着略长蓝色头发,看起来还没完全进入发育期的少年。正因如此,一张精灵般的天使面庞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像女孩子,有不属于这尘世的超凡感。
“利科?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少年名叫利科尔内。虽然看着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却已经成为了侦探图书馆登记的三位“000”级侦探之一。在分级中,数字最小的“0”意味已经在该领域达到了顶点,而前两个“0”代表的则是该侦探擅长所有案件的类型以及所有具体分类。也就是说,三零级的侦探可以说是已经在侦探领域达到了顶峰。而他自述自己十二岁就已经能有如此功绩,属实让我震惊。
而在其他公众这里,他对外使用的名字是“御镜灵”。
在此之前,他曾协助我和雾切解决很多困境。
可是我记得他不是在第二次天狼星天文台事件之前说过自己接下来要去美国研究天文的吗?
“哎呀,我还没来得及走哦。因为我想起来有重要的事情,还不能离开日本。”
“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再见结小姐啊。结小姐可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一件什么事还没实现?”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