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出,看着越来越抖的手臂,听着急促的呼吸声,祁松知道自己又病发了。
半个小时前护士刚走,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你看她,好狼狈啊。”
“嘻嘻嘻,是不是很痛苦?”
“来加入我们吧,哈哈哈哈哈”
到处都是放肆的笑声,不加掩饰的恶意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好痛苦,好想……
“去死吧,去死吧”
她好像看到一个群人把她围在中间,对着她指指点点,叫她去死。甚至还有几个人拿着凶器在附近徘徊,好似一不留神就会冲上来了结自己。
她颤抖着拿起刀片就要往腕上割,幸好被刚进来的护士发现了,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刀片,然后呼叫医生进行治疗。
等到祁松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早上七点了,她望着冰冷的天花板发呆。
“又活了一天啊。”半晌,祁松起身下了床,看了看手上的针头,一把拨了下来,出去逛了。
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趁着护士不在偷溜出去的事情她也没少干,但大多都是坐在椅子上发呆而已,这次也不例外。当她去往她经常去的那个地方时,却看到已经有人鸠占鹊巢先一步到达了那里,坐在她常坐的椅子上,干着和她一样的事。
不过她没心情想那么多,走过去坐在那人旁边,然后也开始发呆。椅子很长,两人各占一端,中间还空着两个人的位置。
明明是很滑稽的场面,可看到两人身上的病服以及两人吊滞的神情时,却是任谁也笑不出来。
心理科。
这两个花季少女因为这样的疾病被困在这一囹圄,锁住了她们的灵魂。
其实这样的病人不少,但很容易相信却难接受患者是这样的孩子,在最美的年纪却随时可能会凋零的孩子。
过了很久,久到负责两人的护士找过来时,那个女孩开口了。
“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小烨,小烨,该回去吃药了”
听见护士的声音,念烨抬眸用空洞的眼晴看了看祁松,“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正巧这时祁松的护士也找来了,和另一个护士不同的是,她比较轻车熟路,毕竟祁松每次都在这里,除了第一次找她有些费劲之外。
其实这地方挺隐蔽的,周围有很多树挡着,她也不清楚祁松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但观察了几次确保没危险后,护士也放宽了心,但还是要注意些,毕竟祁松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她必须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如果是看病服,那我们就是一样的人。”
“如果不止是病服呢?我们都是一样的患者。”
“我叫祁松”祁松首先自我介绍。
念烨没有回话,祁松的护士到这儿时才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看了看病服便将两人都带了回去,将念烨交给了正在寻找她的护士。
临走时念烨开口道“我叫念烨。”
“哦,知道了,谢谢你”祁松在念烨走远时说道。
吃完药就困,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循环的一直是那句“我叫念烨”,真好啊,这是祁松睡着前最后一刻的想法。
此时的念烨和她的情况一样,脑中想的是那句“或许是,或许不是”,到底是不是呢,不用猜都知道的答案。
她们是一样的人,一样被囚禁的灵魂,一半叫嚣着去死,另一半却又死死拉住自己,让自己活下来。
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对吧,和我一样的祁松。
她在心里问着,慢慢闭上了眼睛缓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