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李承泽与叶遥的关系,怎堪一个好字可述。
自他十三岁封王起,叶遥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好,宫里人人皆知她是二皇子放在心尖上的妹妹,无人再敢苛待她。
可只有李承泽知道,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他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
配角七喜:“公主,那刺客果然死了。”
七喜从外间回来就带了消息。
夜幕低垂,此时叶遥正倚在窗边,听到这话,她虽不是很意外,可还是瑟缩了一下。
叶遥“死了”
叶遥心知那刺客该死,竟敢打着她永宁宫的旗号,妄想要伤害李承泽,实在是罪不可恕。
虽则,她幼年时受过叶轻眉的教导,可一入皇宫人心难测,怎还能有一颗泛滥的善心呢。
叶遥“有些东西,是该派上用场了。”
叶遥径自去往床下,翻出一本书来一《霸道真气》
等到回了府上,李承泽才将自己可怖的一面翻了出来。
刚刚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几次想将那刺客千刀万剐了,丢在东宫门外,可是不行,他的阿遥还在那皇宫里,他不能就这样和太子撕破脸。
那样的话他的阿遥要怎么办。
他再也不能再经历那样的一次了,他害怕自己会疯掉。
李承泽“谢必安,把人带上来!”
李承泽带着怒气,直冲到门槛处蹲了下来,手指放在唇边无意识地咬着,说话时的声音压得很低。
谢必安将人提了上来
谢必安“说,是谁派你来的!”
刚刚李承泽就恨不得下车掐死她,还是被谢必安拼命拦着,这才将人拦了下来。
李承泽“三次机会。”
李承泽伸了伸手指。
嗓音微哑:
李承泽“这是我最后的耐心。”
那侍女微仰着头,唇边带着嘲讽:
配角侍女:“我若是不说你能把我如何?”
李承泽“一次。”
李承泽甩了甩发帘,丝毫没有犹豫。
谢必安知道自家殿下的耐心不多,于是一脚踢在那侍女身上,口中呵斥。
谢必安“还不快说!到底是何人指使的!”
配角侍女:“我若是说了你敢…”
李承泽“杀了吧。”
李承泽起身,干脆利落,杀伐决断。
配角侍女:“我不是还有一次机会”
那侍女刚要挣扎起身,结果却是睁圆了眼,被谢必安一刀毙命。
谢必安利落收刀
谢必安“殿下不用问了吗?”
李承泽“没什么好问的了,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李承泽脸色微沉,眼中隐隐藏着杀机,谢必安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东宫方向。
李承泽口中决绝
李承泽“早晚有一日,我要他死。”
配角七喜:“公主这是怎么了?”
等到了安寝之时,七喜端了水盆进来,却瞧见叶遥面色涨红,呼吸急促。
抬手摸去,额上已是滚烫。
配角七喜:“想是公主今日受了惊吓,奴婢这就给公主请御医去。”
一想到下午的事,七喜就担忧的不行。
公主自五岁进宫,宫中就拨了她来照看,若是公主有个好歹,不说别的,就是她的主子都饶不了她。
毕竟,陈萍萍陈院长亲自嘱咐的,无论如何也要顾好公主。
叶遥一把拉住她的手
叶遥“别去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叶遥‘霸道真气,果然够霸道。 ’
配角七喜:“这…”
这一拉倒是把七喜吓得不轻,叶遥手上的温度烫的吓人,顺着手掌一路抚上,连同胳膊也是一样温度。
配角七喜:“公主还说没事,这都已经烫成什么样子了!”
七喜有些哽咽,她的公主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叶遥“我真的没事。”
叶遥将手抽了出来,看向她时有些无奈。
叶遥“倒是你,哭什么?”
配角七喜:“奴婢哪有。”
七喜也不过是比叶遥大四五岁,一想到公主今日险些受伤,她就自责,心中就难过的发紧。
可陈院长还嘱咐过,除生死以外,切都以公主自己的意愿为准,不许过多涉。
思及此处,七喜叹了口气
配角七喜:“今日的事,公主真的不去报了陛下吗?”
叶遥却是看向她
叶遥“今日的事?什么事?今日永安宫中一切都好,无事发生。”
叶遥“你记住了吗。”
她心中还记着十年前的那场教训,彼时也是如此,太子与二皇子两人斗法,她自诩看到了真相,想要告发于庆帝。
李承泽“听说那日她为我鸣不平,在大殿外跪了很久。”
李承泽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心疼,可在谢必安听来,其中大多是骄傲。
李承泽“你笑什么?”
李承泽眉峰微扬。
谢必安“属下怎么觉得”
谢必安咧了咧嘴
谢必安“您还挺骄傲的”
李承泽“嘶!”
那时,叶遥已在殿外跪了多时,七喜怕自家公主吃不消,急得来回踱步。
七喜心中忐忑
配角七喜:“公主,要不奴婢还是陪着您一起跪吧。”
叶遥“不用,这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跪”
听着外面的描述,庆帝斜倚于殿中,无言。
庆帝‘这孩子,和叶轻眉一个样,不喜欢搞连坐那套。’
再不多时,侯公公带了陛下的赏赐出来。
七喜理了表情,忙迎了上去。
配角七喜:“公公,可是陛下要见我们公主?”
侯公公摇了摇头
配角候公公:“陛下让老奴问公主一句,今日若是见不到陛下,您当真不起?”
这几乎是带着明示了,侯公公挤眉弄眼,丝毫不加掩饰。
可叶遥偏偏装作没看见,还笑言:
叶遥“想是风大,竟叫侯公公迷了眼睛?”
就连七喜都看出来不妥了,对着跪在地上的叶遥连连摆手。
可她是叶遥啊,她是叶轻眉带过的孩子,就是那个执拗的性子。
叶遥微微起身,对着殿内朗声道:
叶遥“不起!今日若是见不到父皇,我就不起!”
配角侯公公:“公主乃成长之期,适逢明了之岁,应收摄宫廷之务,整饬内部之序,切勿干预繁杂之事,以免搅动宫中之宁静。”
末了,侯公公叹道:
配角侯公公:“陛下仁慈,顾念公主仍年幼,以惩为戒,轻施十板,以防未来之过。”
叶遥腾的站起身来
叶遥“这不公平!”
叶遥“父皇凭什么就这么下定论!”
叶遥“明明就是太子在池边推了二哥一把,二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何错之有!”
像是想起什么,叶遥气道:
叶遥“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子!”
配角侯公公:“哎呦公主呦,您可千万小声些吧..”
侯公公与七喜在一旁慌得直摆手。
叶遥“父皇惩罚儿臣,儿臣不服!”
一番激烈言辞下来,就连侯公公都险些惊得跪在地上。
侯公公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声劝导:
配角侯公公:“公主慎言,宫中之事,以教为主,不以惩为目的。”
这段过往在李承泽的讲述下,仿佛又浮现于眼前,谢必安立于一旁,听得那叫 一个津津有味。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李承泽突然闭口不言。
故事正到高潮,谢必安追问道:
谢必安“那后来呢?”
李承泽双拳紧攥
李承泽“后来”
大殿之外,叶遥被几个侍卫按着,强迫着将她伸出一只手来。
殿内,庆帝朗声道:
庆帝“好,你要公平!人人都说要公平,只是这公平,你要的起吗!”
叶遥“儿臣只是不服!儿臣没什么要不起的!”
万压之下,叶遥依旧捏紧拳头,面色愤然。
庆帝“看来十板子是打少你了,来啊,再罚二十!到那时,朕,看你还要不要你那公平!”
叶遥“陛下说话算话,到那时若臣还撑得住,您要给臣公平!”
此刻的叶遥已是狼狈,微垂着头,发丝滑落下来遮住脸,可气势依旧不减。
李承泽“二十又二十,可她啊,就想还我个公平。”
李承泽“真傻啊?”
李承泽闭着眼睛,荡在秋千之上,眉间是说不出的愁绪。
叶遥“伤人者,稳坐高台,有恃无恐;无辜之人,却无端受罚,可悲可叹。”
叶遥“七喜,你说这时间,可有公平?”
叶遥“这世间,可有公平!”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配角七喜:“公主快别说了!公主…”
七喜几次想要上前都被拉开,最后被人按在原地难以动弹。
近在咫尺,却又无法护佑,七喜突然想起自己家中的妹妹,也是在眼前这么被人打死的。
一时间竟不知生出何许气力,将一众按压者撞开,扑向叶遥。
再说起这事时,叶遥软靠在七喜的怀里。
叶遥“是啊,我那时是真傻啊?可是我就想着,就要给他一个公道,我就要为他求个公平。”
叶遥“不过那次,还好有你。”
叶遥已有了零星困意,仍旧强撑着仰起头看向她。
叶遥“后来他为了我还跟太子打了一架。”
配角七喜:“可是,公主的手上还是留了疤。”
七喜轻轻将叶遥的手掌展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条可怖的疤痕。
渐渐的,困意来袭,叶遥实在是撑不住了。
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九岁时,太子被陛下罚禁足东宫月余,七喜为她上药。
明明手上就痛得不行,可一听说太子被罚,她在自己宫中笑得跟什么似的。
李承泽“后来我为了她同太子大大的打了一架。”
听到这话,谢必安冷哼一声,难得见他如此态度。
谢必安“是啊,殿下非不带我,说什么要为心上人报仇。”
谢必安“太子护卫众多,最后要不是我,殿下怕是要被打的跟什么似的。”
本来还沉浸在其中,眼见被拆了台,
李承泽气急反笑
李承泽“谢必安,你真的…”
谢必安“殿下?”
谢必安装作不明所以
李承泽“真好,真好。”
李承泽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可是那次,终究是李承泽去晚了,让阿遥受了委屈。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被七喜背回永宁宫了。
等到李承泽去时,永宁宫已经宣了御医,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宫中看到一盆盆血水往出搬时,还是后宫妃子生孩子的时候。
可那夜的火烛烧得够亮,刺痛了他的眼睛,也烧疼了阿遥的心。
不间断的,连续着几盆血水搬出寝宫,李承泽远远站着,看着叶遥被御医宫人围着,这才害怕起来。
他不该争的对不对,他就该安安分分当个庶子,这样阿遥就不会触怒陛下,就不会被责打。
可是陛下为何又常常夸奖他,将他同太子作比较呢?
他不明白。
叶遥“二…二…二哥…哥…我…我…疼…二哥…哥…阿遥好痛”
就连在梦里,叶遥也是小脸皱着,口中不断呢喃着,伤口附近敏感起来,就连手心发痒时都是煎熬。
每动一下于她来讲都是煎熬,伤口处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夜半,李承泽拉着她的手腕,防止她再有所动作,导致伤口迸裂。
可那痒像是钻心似的,扰得叶遥就连勉强入梦也难以安眠。
李承泽“阿遥!”
李承泽“阿遥!你别这样阿遥!”
叶遥也是痒得狠了,李承泽按着她的手腕,她就要低头咬向自己的胳膊,却被李承泽挡的死死的,不许她再伤害自己。
半梦半醒间,叶遥只当这是自己的一个梦,二话不说朝着李承泽的颈侧咬去。
叶遥‘早就看二哥白白净净的,反正也是在梦里,咬了也就咬了。’
李承泽“嘶!”
李承泽一个激灵,随后肌肉迅速紧绷起来。
他以一种僵硬的姿势坐在榻边,整个人大气不敢出。
配角七喜:“殿…殿…殿下这…公主这…这可怎么好…”
七喜想来看看叶遥的情况,不想一入内却是看到了如此场景,吓得她险些惊呼出声。
李承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她吵醒叶遥。
万一自家公主下口不重呢,这样想着,七喜小心探过头去。
嗯怎么说圈齿痕还是很明显的。
第二日早膳,淑贵妃从书卷中抬眸,扫了坐在对面的李承泽一眼,只是不知为何后者歪着脖子,看着有些心虚。
淑贵妃眼中疑惑
淑贵妃“你今日何总歪着脖子。”
李承泽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馒头就塞进嘴里,嘴里满着,这回总不用说话了吧。
欲盖弥彰。
看着自家儿子颈侧的齿痕,淑贵妃眉心止不住突突地跳。
终于,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叹了口气。
淑贵妃“今日起,把你殿中的小太监都撤了吧。”
李承泽“什么意思?”
突然脑中灵光乍现,李承泽险些将口中的饭菜喷出,他极力想解释着,可奈何淑贵妃越走越快。
李承泽“唔?唔?唔唔唔!”
望着淑妃离开的背影,再怎么解释已是徒劳,李承泽翻了个白眼,吹了吹额前的发帘。
李承泽‘他是想解释的啊!奈何他娘根本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