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
皓月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一醒来就在自己不认识的房间里,她缩在床的一角,打量着床边陌生姐姐,她收拾得精致,不像是自己那个小村庄里的。
“姑娘醒了,太好了,我去叫主公。”
主公?
皓月皱眉使劲回忆,映像中,好像有个白衣的少年说救了自己。
不一会儿,一个很特别的少年进来了,红褐色的眼睛令人难忘,但却不是映像中的那个。
“你是……?我没见过。”皓月使劲往床脚缩了缩。
赤狐思索了会儿,自己一直在赶马车,小姑娘自然从来没有见过他,有此一问,倒也正常。
“别怕,我不是坏人。”赤狐站在床边,道,“我们公子在雪地里遇到你了,那些村民们说你们一家就剩你一个了……”
赤狐话还没说完,床上的小皓月就放声大哭起来,少年哪里料到这个场面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小皓月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得厉害。
“她……她……”赤狐有些无助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侍女。
侍女皱眉道:“哪有主公你这样的人,人家才大病初愈,你张口就告诉她,你是个孤儿了。更何况,她还只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侍女上前轻轻抱住了小皓月,轻轻拍着她的背。
“可……这是事实,我不喜欢撒谎。”赤狐当然能理解侍女的意思,但是当年的他父亲死在宫里,株连九族的时候,那个奶娘也是哄骗着他长大的。
但谎话没有用,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他还是要面对那一切,他还是会知道那些残忍的真相。
侍女摇了摇头,只抱着皓月轻声哄着。
晚上,月亮爬上西边的山顶,竹林的影子被投射到庭院的地上摇摇晃晃,一个黑影从墙的那边翻进来,赤狐已经见怪不怪。
“我就知道,王上你又要翻墙进来。”赤狐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无奈。
“谁让你今天不住禁院,要我说,你以后就陪我住宫里吧,省得我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夜夜爬你的墙。”皇甫临川打趣道。
“纵使臣愿意天天住禁院,恐怕王上你也舍不得不翻墙吧?”
“你到说到我心坎上了,这小墙翻习惯了,一两天不翻倒是挺不得劲的。对了,那小姑娘如何了?”皇甫临川嘴上打趣,但总算是还没忘记正事。
“哭了一下午,睡着了。”
“哭了一下午?你怎么惹她了?”皇甫临川皱眉问。
“我告诉她,她的家人都死了。”
“额……你怎么这么说……”皇甫临川嘴角有些抽搐,实在是有些无语。
“那不然我要怎么解释把她带回来的事?总不能是王上你强抢民女吧。”赤狐的解释理所当然,逻辑非常自洽,末了又补上一句,“更何况,我从不说谎。”
赤狐不说谎这件事,就像月亮从西边升起、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不容置疑。
又是这句,皇甫临川听得耳朵疼,他拍拍赤狐的肩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从不说谎了,每次都强调,无聊得紧。她在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