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脚步,暖暖朝着那座充斥童年记忆的小院走去,那里不只有她的童年,还有她与外公外婆的幸福回忆……
短短五分钟的路她硬是走了半小时,站在门口,抬起手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如此循环了好几次,她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
既然他们大费周章的为了不让她担忧,那她何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陪伴,继续享受外公外婆的温情呢,一起安然的度过余下时光?如此甚好,老爸常说与其等到老人走了以后哭的昏天暗地,不如珍惜眼前时光,少一些遗憾,多一些实际,少一些虚无,比起走后的眼泪,眼前的陪伴才是真正能抓得到的。
一想到这,暖暖更加坚定,抬起的手终于没有再犹豫,一把推开门,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就开始叫外公外婆,可是却没有回应,她放下手中的篮子,跑向客厅,想看看他们是否在那,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去卧室看看吧,边想着边就朝卧室走去,还未及门边,远远就听见阵阵咳嗽声,加快脚步,再走近一点……
外婆“你的病情确定要一直瞒着暖暖吗?越来越严重了,暖暖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内心可细腻了,尤其在重情方面,她从小被我们宠到大,如果她知道我们瞒着她,最后对她的打击不堪设想啊”
外公“瞒,一定要瞒下去,我不想我的暖暖因为我而改变生活轨迹,终日一蹶不振,人终有一死,不能永远这样什么也放不下,老太婆,这一点你不是看的挺开的吗?怎么这会儿还犹豫起来,况且暖暖也应该学会承受一些东西,我的身体我清楚,还能撑一阵,暖暖这次会一直陪着我们,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余下的生命里有家人在身边,再好不过了,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切忌说漏嘴,别让暖暖知道。”
外婆“我不是看不开,只是暖暖真的能不受影响吗?她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对我们很是依赖,我怕我们瞒着她,她会怪我们的。”
外公“怪就怪吧,她总会理解的,我希望我们暖暖能再坚强一点,但是不是现在,不想她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不开心,人总该在该成长的时候再成长,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外婆“好好好,你是退休教授,我说不过你,顺其自然吧,希望她不会怪我们,暖暖怎么还没回来 我们去看看吧!”
听到这,暖暖刚平静的内心又泛起阵阵波澜,可此时容不得她多想,她只能迅速的退出去,然后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找到卧室来,看见开门正准备去迎她的外公外婆甜甜的叫她们。
外婆“跑慢点,笑的那么开心,看来是没事了,都好了,晚上外婆给你做好吃的,驱驱邪,待会儿得跨火盆,用柚子水洗澡。”
外公摸摸暖暖的头无奈的说。
外公“暖暖,你外婆从来不迷信的,这次却信成这样,外公也没办法,忍忍吧,随她去,别放心上。”
外婆“谁迷信了,你看暖暖在隔壁阿婆指导的方法下这不又活蹦乱跳的了,所以这不是迷信,暖暖,别跟你外公一般见识,我们走,让他自己练字吧!”
说罢,拉着暖暖就要离开。
暖暖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到
夏暖“外公外婆啊,你们斗了一辈子嘴了,哎,你们真不让我消停。好啦好啦,外公,我跟外婆走了,您忙吧!”
外婆见状,拉着暖暖加快速度的走了,她怕暖暖反悔不去驱邪,她更怕老伴的病情暴露在暖暖面前。
隔壁阿婆早已准备好火盆,洗澡用的柚子叶,暖暖一一按照要求做了,来不及反应,又被外婆推进了房间让她好好休息,到饭点会叫她。
夏暖“外婆,我这过得是猪的生活啊,吃了睡,睡了吃的。”
外婆“那也是最可爱的小猪,睡一觉就都好了,外婆去给你弄好吃的。”
外婆说完关上门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笑容都不见了,皆为担心。
暖暖躺在床上,想着外公外婆的良苦用心,想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去做,疲惫的睡着了。
为了感谢隔壁阿婆的帮忙,晚饭邀请了她,又聊起暖暖小时候的事,热气腾腾的饭菜伴随着阵阵笑语。
暖暖关了手机,几乎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她只想好好陪伴外公外婆,每天晨起和外公外婆一起锻炼,吃过早饭就一起静静的看看书,偶尔出太阳时,会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泡一壶茶,然后小憩,而暖暖就会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享受着静谧时光,而外公外婆也是了无痕迹的在暗示着什么。
外公清抿一口茶,问到
外公“暖暖,你看,红梅开得怎么样?”
暖暖的手触碰到梅花,然后轻抚着梅花回复外公。
夏暖“我觉得开得泫然欲滴,银装素裹中鲜艳的一串红,很独特,很坚强,也很漂亮”
外公“古人颇爱歌颂梅花,尤其是独梅更受青睐,你自幼喜爱梅花,那你可否告知外公你为何对梅青眼有加呢?”
夏暖“我最喜欢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句,用傲形容梅一点也不过,傲娇却不骄傲,孤傲却不倨傲,越在风吹雨打中越是娇艳,很坚强,即使是一人花开,也不愿就此凋落。”
外公“我也希望你能如梅般绽放,越挫越勇,不求扬名立万,只求你能幸福平安,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因为什么去放弃什么,也许必须面临取舍,那就权衡,从心,变得更加坚强,更强大,你看,冬天总会过去,阴霾也终会消散,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只要能坚持下去,总能见到成长的自己,想看的风景,我的暖暖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外公虽然很想一直庇佑你,但是你也知道毕竟生命的长度在那里,你总会成长,很多时候总得一个人面对一些难以承受的东西。外公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外公失望的。 ”
夏暖“外公,我不要,谁说的,我要你们一直陪着我,你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很多风景,小时候你背着我看风景,现在我要牵着你们的手去领略四季。”
小孩子心性一览无余
外公“哈哈,傻孩子,枯木逢春,叶落知秋,万物循环,生生不息,人终有一死,并且谁也说不准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总得去看看别处风景,一辈子都在此处逗留,暖暖真的忍心要拴住我们吗?一切交给时间,你答应外公,如果这一天真的来到 不要悲伤不要难过,顺其自然就好,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生活 ,不要打破原有的轨迹,继续阳光灿烂,也许会有风雨侵袭,但那只是一时,相信总是风和日丽更多。”
夏暖“外公,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呸呸呸,乌鸦嘴,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外公“哦,没什么,就是一时感触罢了,不过刚才说的一定要记好了,万物终会消散重生,生生不息,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必过激反应,始终一颗平常心。”
夏暖“唉哟,外公今天好唠叨啊,是想再过一把教授瘾吧!我都记住了,不过我觉得外公外婆一定会陪着我的,不会中途抛下我。”
暖暖笑着说完这句话,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有多难过。
外公“哈哈哈,当然不会,怎么舍得抛下暖暖 ,不过暖暖总得学会自己飞翔,不能总躲在我们的羽翼之下。”
夏暖“我要飞得更高……”
暖暖俏皮地大声唱了出来,外公宠溺地拉着暖暖进屋了。
暖暖知道外公的一席话意味着什么,他在旁敲侧击的告诉暖暖要做好心理准备,既然外公不明说,那她就继续装聋作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