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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永望(二)

愿鲜花盛开在明天

祂会流动的鎏金色眼眸像是在源源不断喷涌的岩浆,还有祂浮在空中的一截截断臂,都令她感到紧张、恐惧、窒息……

祂在注视着她,而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像是一具尸体。不过也正因如此,在感受到她存在的时候,祂才没有立刻杀死她。祂似乎知道——绝望之人恐惧又渴求,这正符合了祂的想法……

祂一直认为:宇宙的诞生是一种错谬;文明若是浩瀚群星中悄然兴起的癌症,纷争即智慧生灵间唯一通行的语言。为了修正如是错误,抹去宇宙的污点,因而祂成为熵之化身。

而她,死亡又或是说毁灭,她恐惧而渴求。

她现在半合着眼,又变成了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那么,你又是谁呢?”是轻飘飘的气声。若非祂是星神,恐怕还真难以闻见。祂当然也明显得看出来了——在她的心里,渴求已经战胜了恐惧,所以她才会语气平和,面带微笑,即使她双眼通红。

“毁灭星神。”甚至连名字都没说出口。

在祂眼中,她还是太弱小了,仿若无边大海中的一只蜉蝣,仿若一片大陆上的一粒尘埃,仿若茫茫宇宙间的一点微光。可纵是这样,祂还是向她伸出了手,祂本想让她自己上来,而短短思量过后,又选择粗暴地将她抓在手心中。

那双鎏金色的眼眸正凝视着她,而她就像是在凝视着无尽的深渊——她是个奇怪的人,一个畏惧死亡又不愿活着的人。畏惧死亡是出于她身为人,甚至是作为一个活着的生命体的本能;而不愿活着,她上一世的经历太糟糕了,那短短几年仿佛已经流干了她几千年的眼泪。不,她根本活不了几千年。

可是无论如何,在祂的眼中——她的存在就是祂的证明。

毁灭……何为毁灭而又为何毁灭。

祂所认为的所有的答案已经浮现在祂的眼前。祂问她为何来此,如何来此,又将往何去……

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的负面情绪太多了……也许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也会影响到你的心情。”她的嘴巴里总是说不出什么好事情来,在她的眼中——她仿佛是这世间的一切悲哀。

但是祂并不介意,又或是说祂本来也就不在乎。

所以祂再一次重复着,祂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心底无端地滋生恐惧。

祂想听听她的故事……

“可是为什么?”

“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好的验证。”她看得很清楚,祂没有开口,但是这一句话却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她的脑中。她的心再一次动摇——“星神……可以祝福我吗……”

像是以往一般,她的眼角不知多少次流出泪水。无论是开心、悲伤、愤怒……她总是觉得可怜的自己应该最是被怜惜。她喜欢流泪,因为在她眼中:眼泪也是最无声的爆发。

所以她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下,她早已不在乎这会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她眼中的泪水溢出祈求的情绪来。

她的情绪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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