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房门被悄悄打开一道小口,瘦小的身影从狭窄的门缝中偷溜进来,见房间的主人仍旧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来,靠近行李箱仔细翻找。
磬儿到底放哪儿了……
搜寻无果,磬儿有些着急了。满屋子就只剩下了薛玑躺着的地方没找,可若是她近身找,又怕把人吵醒。
想起晚上端来的下了药的银耳汤,胆子又忽然大了起来。
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还不敢碰人身子,只先在枕被中搜寻一番,还真在枕头下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大喜过望,回过神来,赶紧把灯火灭了。行至门口,只回头看了仍在睡梦中的少女一眼,忽然计上心头。
若是……她亖在这里了呢?
世界上,在没有人能质疑她的身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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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司徒九月好你个辛夷,来京城了也不知道同我知会一声,我肯定好好安排招待你。
薛玑这不是来的匆忙,哪来得及说。再说了,我这不是一到就来找你了吗?
薛玑抱着九月的胳膊撒娇,司徒九月轻哼一声,故作大度地摆摆手:
司徒九月算你有点良心。
司徒九月对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薛玑一些小事,都处理完了。
薛玑没打算给她扯进薛家的破事里。
薛玑对了,我有姓了,可以过户籍了。
司徒九月啊?你找到家人了?
司徒九月猛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短暂的震惊后也有些为她高兴。
薛玑嗯,但是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说来也真巧,这么短时间,薛父贪污被抓,薛昭上京路上遇害,薛芳菲通奸死于私奔途中。怎么看都挺奇怪。
想起淮乡如今那飞扬跋扈的现任县令冯峪堂,薛玑恶寒地晃了晃脑袋,把那张肥脸从脑海里甩出去。
司徒九月辛夷……
司徒九月不太会安慰人,此刻期期艾艾地开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薛玑安抚地看她一眼,主动握上她的手。
薛玑不用担心我,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司徒九月嗯。。。
司徒九月迟疑的点点头。
司徒九月不说这些了,我特意给你安排的房间,你去看看?
薛玑好~
二人玩笑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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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磬儿姐夫,我……我真的来太晚了……竟然错过了姐姐最后一面……
花厅客座,青衣女子哭得好不伤心,泪水涟涟,直把衣襟都打湿一块,歪歪地向内侧倒去。
主位上的男人脸色苍白,面容复杂。他翻来覆去地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温润的手感再熟悉不过。
沈玉容别哭了。
沈玉容沉声道。
他刚刚失了阿狸,正是难过愧疚的时候。想必老天感念他的心意,竟给他送了这么一份补偿的礼物。
沈玉容磬儿,往后,我会替你姐姐好好照顾你的。
阿狸,若是你泉下有知,必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你别生气,这辈子,我会照顾好你最后的家人的。
沈玉容以后,你就住在沈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