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手头的事务终于告一段落,他抬眼瞧见吴离睡得正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吴离身旁,弯腰在他耳边轻声唤道:“阿离,醒醒,咱们先去吃饭。”吴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带着几分未睡醒的懵懂,任由解雨臣拉着起身,跟着去了餐厅。
饭后,吴离知道解雨臣还有诸多事务缠身,便懂事地提出道别。解雨臣送他到门口,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才看着他离去。这边,赵伯早已带着其他三人将行李收拾停当,一切准备就绪。吴离思量片刻,决定把心思活络、对京城行情熟悉的王衡留在京城照看店铺,还特意多给了他些工钱,安抚道:“王衡,这边店铺就靠你多费心了,有事儿及时传信儿。”安排妥当后,吴离带着剩下的三人踏上了回吴家的归途。
抵达吴家时,夜幕已然笼罩大地,繁星点点闪烁。吴离一行人在路上简单用过饭食,此刻都有些疲惫,便径直回到自己的院子。稍作休整后,吴离带着赵伯前往吴二白处,他知晓吴二白向来行事严谨,假期安排想必也细致入微,得提前沟通清楚。父子俩交谈片刻,吴离知晓从明日起,除大年三十外,一直到初六,都得跟着吴二白学习处理家族诸事,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假期过得比平日里还忙碌,可真够麻烦的。”但也只能无奈应下,随后便回了院子。
吴离让赵伯和另外两名伙计安置在自己院子里,这才转身回屋洗漱。温热的水滑过肌肤,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他换上干净的亵衣,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吴二白提及的安排,越想越觉得头疼,翻了个身,长叹一口气,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翌日,天才蒙蒙亮,吴离就起身晨练,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尽显朝气。练罢,他与三个伙计一同用过早饭,回屋精心挑选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换上,那长衫质地柔软,如月光倾洒,袖口与领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上面挂着一枚粉碧玺雕刻的海棠花压襟,更添几分雅致。手中还握着二月红所赠的那把扇子,轻轻摇晃间,扇面上的墨竹仿若随风而动,整个人瞧上去就像个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少爷,风姿绰约,煞是好看。
收拾妥当,吴离带着解十四前往约定之地,远远便瞧见吴二白已坐在车上等候,开车的正是二京。他快走几步,拉开车门,稳稳地坐上后座,解十四则自觉坐在副驾驶位置。刚一落座,吴离就想起解雨臣的嘱咐,赶忙从怀里掏出一盒薄荷糖,轻轻打开盖子,递到吴二白面前,脆生生地说:“父亲,吃颗糖。”吴二白微笑着拿了一颗,吴离也取了一颗放入口中,凉凉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散开,说来也怪,这次路途颠簸,他竟破天荒地没有晕车,便趁着这股清爽劲儿,认真研读起吴二白提前给他的堂口人员资料。待到下车时,那些资料上的关键信息已然被他牢牢记住。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吴二白查账的茶楼。这茶楼坐落在闹市之中,外观虽不起眼,内里却装修得极为雅致。吴二白稳步踏入,熟门熟路地带着吴离上到二楼大厅。这大厅宽敞明亮,布置简洁大方,桌椅摆放规整。吴二白径直走向左上首的位置,安然落座,二京紧随其后,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摆放整齐后,便静静站在吴二白身后,身姿挺拔,眼神警觉。吴二白目光转向吴离,手指轻轻点了点旁边右上首的空位,吴离心领神会,点头致意后,款步上前,端正坐下,解十四也有样学样,如同二京一般,站在吴离身后,腰背挺直,目不斜视,静静等候着接下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