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郁洲失明之后,跟中感官都会很清晰,这天早上荀晔喊他起来吃饭,郁洲摸摸索索走出房间,坐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瓶子,他摸摸索索的把瓶子扶起来。
荀晔从厨房出来,以后顺手拿起他手旁的拼子,郁洲听见他倒药片的声音便道:“你在吃药吗?你怎么了?”
荀晔随口搪塞道:“哦,日常补充维生素,怎么了?”
“没…没事。”
虽然还是觉得那里不对,但他也没深究,因为荀晔坐下草草垫了点肚子道:“我今天得出去,中午可能会晚点回来,如果我回来晚帮你点外卖对付一顿。”
郁洲笑笑:“好,别担心我了,快去吧。”
荀晔下楼上了贺骞的车,贺骞打了个哈欠不满道:“你干嘛呢,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荀晔道:“哦,起来做了个早餐。”
贺骞一脸不可置信:“哟,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真是,做了早餐也不叫我一声儿,害我在这儿等了这么长时间。”
“谁知道你来这么早,来了也不打电话。走呗!没吃现在上去垫垫?”
贺骞道:“开玩笑,走吧。”
这次骨髓穿刺之后荀晔的情况比之前更差了,之前还能下床,这次直接连床都下不了,医生一脸一脸担忧的说:“我们院方会尽力而为的,但是即使保守治疗他的情况也只会越来越差,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贺骞蹙着眉听着医生的话,他也看到了,荀晔肉眼可见的消瘦,他也在每天联系骨髓。
可是找到能够配型成功的骨髓真的犹如大海捞针,他攥着报告单,这一次深深的无力感让他不知所措,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扶着荀晔出了医院,刚才医生说话也没避着荀晔,荀晔自然也听到了,但是他神色淡淡,似乎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嘴唇发白,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贺骞叹了口气问:“你怎么想的?”
荀晔看着他笑了一声:“还能怎么想,安享晚年呗!”
贺骞不再说话,荀晔似乎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争取一下那一线希望。
他把荀晔送回家,荀晔一打开门一条狗横冲直撞的扑了上去,吓了贺骞一跳:“我去,你他妈什么时候养的狗?”
顺子冲着贺骞叫了两声,荀晔道:“不是我养的。”
这时候郁洲已经走出来了:“是我养的。”
贺骞一脸懵逼:“你……你们”他看了看郁洲又看了看荀晔半天想不出合适的词:“什么时候同居了??!!!”
荀晔抬腿踢了他一下:“你有点冒昧了啊!什么同居!净胡说八道。”
郁洲:“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贺骞:“没事……”
荀晔道:“这件事还挺复杂,你要是有时间就坐下我慢慢给你讲。”
贺骞摆摆手:“没空,我还有事儿。”接着又拍了拍荀晔的肩膀:“药按时吃,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家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荀晔恨铁不成钢看着贺骞,贺骞一脸不好意思。
只听郁洲问:“什么药?”
荀晔搪塞道:“哦,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给配了点补药。”
“那你没事吧?”
荀晔半开玩笑道:“没事,小问题。”
贺骞听他说出这句话,又看着他手里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心里有些不忍,他托人打听骨髓的事却始终没有消息。
他离开荀晔家想着一个绝症一个瞎还挺配。
***
荀晔的身体每况愈下,入秋之后也不像以往那样穿的单薄,早早的就套上了针织衫。
往常本来是荀晔给顺子放好狗粮,这天郁洲心血来潮给顺子放狗粮,顺便撸了一会儿狗头,可能是蹲的时间长,起来的时候晕了一下,扶了一下旁边的荀晔。
荀晔关切道:“你怎么样?”
郁洲摆摆手:“起猛了,没事。”
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短短几天荀晔似乎瘦了很多,郁洲问他:“你是不是瘦了?”
荀晔摸了下自己的脸:“没有吧,你怎么就觉得我瘦了?”
郁洲没说话,又摸索到荀晔的脸上,荀晔只觉得脸颊发烫:“你干嘛?”
郁洲道:“你脸怎么这么热?发烧了?”
荀晔把他的手拿下来:“没有,热的。”
郁洲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瘦了!”
荀晔欺负他看不见就拉住他往厨房走:“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先吃饭。”
而郁洲此刻也只关心一个问题:“你怎么就瘦了?”
荀晔笑他:“这叫保持身材,你懂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