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洲似乎还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冰箱里的所有食材都是提前切好的,速冻食物倒是很多。
荀晔疑惑道:“就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郁洲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荀晔赶忙解释:“哦,我是说,就你自己一个人的话做饭也不方便,总不能一直都点外卖吧!”
郁洲笑道:“不是,我请了阿姨,她每天都来做午饭和晚饭,其余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
荀晔抬头看了眼表,还没到饭点,折好菜站起身开始摸索盲杖,荀晔把盲杖递给他,他道了声谢,有慢吞吞的进了厨房。
荀晔紧随其后,结果他手里的东西说:“我还挺擅长做饭的,要不你跟阿姨说一声,今天中午我来做饭怎么样?”
郁洲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拒绝:“好吧,说要留你吃饭,最后还得你来动手,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回家也得做饭,一个人也是做两个人也是做,都一样的。”
然后他就扶郁洲在沙发上坐下,一个人进厨房忙活去了,很快他就端着两菜一汤出来了。
他把碗筷递给郁洲,还贴心的给他夹了菜:“饿了吧,尝尝怎么样?”
郁洲笑道:“我早就闻到香味了。”说罢夹起菜喂进嘴里紧接着评价道:“很好吃,卖相应该也不错,只是我看不见。”
荀晔看着他笨拙的拿着碗,小心翼翼的扒拉着碗里的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一顿饭不断的给郁洲夹菜,郁洲有些好笑:“不用夹了,我已经饱了。”
荀晔调侃:“你饭量怎么跟猫似的。”
郁洲道:“还行啊,我觉得我吃的还挺多,你饭做的不错,一开始我还真没想过你一个工科男能把菜做的这么好。”
荀晔叹道:“自己一个人总要学着做饭的,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饿死。”
两人吃过饭,荀晔帮忙收拾好之后就要离开,郁洲叫住他:“今天谢谢帮我把狗送回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荀晔刚准备离开,他家的的狗就跑过来围着荀晔转个不停,还时不时用脑袋蹭荀晔的裤腿。
荀晔失笑,蹲下来摸摸狗头:“怎么,不想让我走呗,放心我有空就来看你。”紧接着就抬头问郁洲:“它叫什么名字啊?”
郁洲:“顺子。”
荀晔一面撸它一面夸赞道:“挺好听的,这名字很小众啊!”
郁洲好笑:“我随便瞎起的。”
“看出来了。”
接着他又摸了两把狗头说:“走了啊。”
这傻狗就要跟着荀晔一起下楼,还一面咬着郁洲的裤腿,似乎是催促他跟上荀晔。
荀晔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快回去吧。”
郁洲朝荀晔招了招手:“他似乎很喜欢你。”
荀晔也顺着他的话:“那我是不是能经常来看它?”
“当然!”
虽说这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客套话,但郁洲却心情愉悦,也许是他这么长时间都太孤独了吧。
明明之前没失明的时候习惯独来独往,甚至回避社交,但是失明之后周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连热闹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
荀晔回到家,忙了一上午有些累,准备洗个脸休息一下。
就在他洗脸的时候突然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一睁眼鼻血已经将池子里的水染红了。
他赶忙开始止血,血好不容易止住了,这时候领导又打电话来询问他辞职的原因。
荀晔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于是就说要回老家常住的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领导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无可奈何,把上半年的奖金个这个月工资打到他卡上就同意了离职申请。
荀晔松了一口气,离职这件事总不算太难。
他看着自己的工资卡,里面从上大学就开始存钱,他现在离职也不过只有十几万。
刨去保守治疗的费用剩下的钱还能买一块比较好的墓地。
荀晔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准备休息一下。
这时候他的主治医生又给他发来消息说明告诉他明天去做骨髓穿刺。
荀晔皱了皱眉,一下子也没了睡觉的心情,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做骨髓穿刺,做完他就后悔自己当初非选什么保守治疗。
这玩意做一次就疼的要人命,床都下不来。
荀晔刚做完骨髓穿刺,额头上全是虚汗,两条腿肚子也只打颤。
他心里骂娘,早知道疼成这样,直接安乐死得了,谁还受这罪!
他颤颤巍巍走到门口,看到旁边有长椅,就坐在那儿歇这。
这以后电话又响了,荀晔本来就烦的厉害,看也没看是谁就接通电话道:“谁啊?”
“是我,是我!”
是他发小,紧接着电话里的人又道:“你怎么火气这么大?刚起啊,听声音怎么感觉你这么虚呢?”
荀晔懒得跟他废话:“滚,到底怎么了?不说我挂了啊!”
“欸,别别别,这不是给你介绍对象吗!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奔三的人了你就不着急?”
荀晔嗤笑一声:“我着急有什么用,我着急桃花它能来还是怎么着?”
发小又说:“欸,之前上大学跟咱们一届那个经管系的,今天跟我打听你,怎么着,要不处处看,到时候不行再分不就行了,又不能少块肉,而且……”
话还没说完,荀晔就打断了他:“贺骞你脑子没病吧?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就算是给我介绍,人家姑娘知道我什么情况?”
贺骞赶忙解释:“哎呀,多大点事,不就是有血液病吗,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吗!”
荀晔是真恼了,打断他:“下次你再跟我提这事,咱俩也到这儿吧。”
贺骞看他急眼了也立刻服软:“行行行,知道了,下次不提总行了吧,心眼真小!”
荀晔没理会他,挂断电话,从长椅上站起来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