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霞的柔光中,布软步履蹒跚地走向锦绣阁,那座全城最为气派的酒楼。柜台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客官,几位是打算住店还是享用包间?"
布软轻轻摆手,对小二说:"我只要一壶陈年老酒。"小二露出会心的笑容,又问:"那您是要热饮还是冷饮呢?"
"一热一冷,各来一壶。"
小二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姑娘,请上二楼雅座。"布软踏上楼梯,来到二楼的一间雅室前,轻轻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她进入房间,走到绿衣男子身边跪下。这位公子手持一把水青色折扇,发丝以淡色发带束起,容颜俊美,笑起来仿佛春日暖阳。他看着布软跪地,似乎早已洞察一切。"娘子这是为何?"
布软明白他已知悉昨日的变故,仍旧将经过一一禀报,随后磕头认错:"都是奴婢的过错,否则也不会暴露了您的行踪。"
宋子秧轻合折扇,轻敲布软的额头,缓缓说道:"无妨,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至少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说罢,他抬手示意布软起身。布软对他们的最初猜想一无所知。自幼失怙,被卖至此地,又几经周折到了公主府。她满怀疑惑地看着宋子秧。宋子秧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开口解释:"最初,我们认为这位公主只是温室里的花朵,对她构不成威胁,或许她是在暗中布局。但现在看来,她确实不容小觑,我们必须防范。"布软走到茶桌旁,斟了一杯茶递给宋子秧,然后说:"她让奴婢给您带句话。"
宋子秧兴趣盎然,笑道:"给我带话?什么话?"
布软平静地开口:"她说,您要么安分守己,要么死。"
宋子秧听后大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呵,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小心她自己先被绊倒。"布软再次跪下,宋子秧明白,这一次,她是来表达决心。"郎君,奴婢一家重情重义。既然答应了保证公主在北凉的安全,不受威胁,奴婢就一定会做到。您今日所言,奴婢就如从未听闻。"
布软行了一礼后起身,宋子秧未多做回应。这一切似乎都在他预料之中,唯有公主的发现让他略感惊讶。"奴婢告退。"布软推门而出,未等宋子秧回应,转身离去。她明白,此行之后,自己在宋子秧眼中的价值将不复存在,但只要能报仇,一切都不足为惜。一名带刀侍卫走进来,问:"主君,要灭口吗?"
宋子秧摇了摇扇子,点了点头。侍卫正欲跳窗而出,却被他制止。宋子秧走到桌前,拿起布软递给他的茶,走向花盆,倾倒而下。
"先留着,看看能激出什么风浪。"——
布软回到长宁宫,找到了姜南珠。此刻,姜南珠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布软进来,没有说话。布软跪地低声禀报:"奴婢已经将话带到。"
姜南珠未置一词,也未让布软起身,继续专注于她的花。布软再次开口:"他们可能会对您有所防备。"
姜南珠放下喷壶:"地上凉,起来吧。"
布软摇摇晃晃地站起,姜南珠从石桌上拿起一个小瓷瓶。
"这药,你每天涂一些。"
"这是?"布软疑惑地问。
"毒药,你每日涂抹,便可早日与家人团聚。"姜南珠轻描淡写地说。
布软一愣,低头谢恩:"谢殿下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