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悯无缘无故被骂笨蛋,她还欲争辩,却忽然听得温润如玉的声音,莫名耳熟,可抬眼悄悄去看,却只是一张好看却陌生的脸。
“秦世子今日好雅兴。”
秦霄贤不动声色将朝悯藏到了身后,看向来人,眼神虽然亲切大方,却也隐隐有些角逐的防备。
“孟兄。”
来者一身青绿色的绸缎华服,腰间坠着的水头极好的玉佩,他一打扇子,微微扇风,风雅而温和,“这位小娘子是?”
今日出行,朝悯穿的是秦霄贤给她订的新衣,料子柔和,新衣的颜色也鲜艳夺目,偏偏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容色,穿着也并不显得俗气,反而格外让人注意,仿佛春日和煦的阳光与娇艳花枝都是她的陪衬。
“不过是家中奴仆。”秦霄贤尽量语气平和,随后扬起笑容看向了孟鹤堂,“怎么不见小妹,今日没有闹着与孟兄出来踏青?”
孟鹤堂的目光在他身后的姑娘身上只停留了片刻,随后无奈地笑道,“哪有这般雅兴,是庄子里刁奴打死了个小孩,实在恶劣,家父方叫我来做主解决此事。”
朝悯听到这话觉得有些讶异,似乎这个孟兄跟世子交好?毕竟这样的家丑,他竟然就这么随口告诉了世子。
秦霄贤闻言也皱眉,“怎会如此,应当受了刑罚后再让他流放才好,这样的恶仆,简直为祸人间。”
孟鹤堂深以为然地点头,两人又攀谈了一会儿,正当朝悯以为可以走了的时候,忽然她额头微微痒意,伸手摸了摸,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停留在了她的手背上。
“蝶落美人,世子倒是有个奇女子在身旁。”孟鹤堂凤眼微微眯了眯,看朝悯的眼神略有些深意,“听闻有个小书童跟随世子上学,认真勤恳到夫子愿解惑,可是这小娘子?”
不知为何,分明跟孟鹤堂交情极好,可今日秦霄贤却总觉得不安,他面对孟鹤堂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在话题完全偏向了朝悯的时候达到了高峰。
“孟兄抬举她了,不过是个愚笨的小姑娘,听不懂课,痴缠夫子解惑,夫子无奈而已。”他难得答得滴水不漏。
孟鹤堂笑着摇了摇扇子,他如何不了解自己这位世子小弟弟,他道:“看来秦世子当真对这小娘子很上心啊。”
秦霄贤:……
装不下去了,他紧抿着唇,“是又如何,孟兄与我这般交情,难道……要夺人所爱吗?”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为难为情,眼神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朝悯,结果对方正在与小蝴蝶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小没良心的。
他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孟鹤堂哈哈大笑,还是难得看到纨绔小世子这样认真又羞赧的神色,早知今日有这场大戏,应当叫九良也来瞧瞧,真真是难得。
他宽心道,“放心吧,我是你孟兄,难道还会为这小娘子与你急眼不成,我不过是看她也有几分好奇罢了,哪成想你竟然如临大敌一般……”
秦霄贤却狐疑地盯着他,内心警报并没有解除,他眨了眨眼,“要不孟兄立一个字据给弟弟吧。”
孟鹤堂:?
是否有些太不相信他了些?
他刷一下收了扇子,随后道,“秦世子过于风声鹤唳了些,再说,我岂是那种人?”他看秦霄贤似乎还有担忧,内心暗骂了一句痴情种,随后才又道,“这样吧,我给你立誓行了吗?我绝不会与你抢这小娘子,若有违背,我将这里我府中名下的田都耕一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