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群里哪个修士说了这样一句话,林槐立刻了然。
她说为何魏无羡如此看不惯金子轩,原来是因为江姐姐啊。
金氏家风矜傲,这点金子轩继承了十成十,眼界甚高。而江厌离是江枫眠长女,江澄的姐姐。性情不争,无亮眼之颜色;言语平稳,无可咀之余味。中人以上之姿,天赋亦不惊世。在各家仙子群芳争妍之中,难免有些黯然失色。
之所以能与金子轩订下婚约,是因为母亲出自眉山虞氏,而虞氏和金子轩母亲的家族关系要好。
金子轩早就对母亲给自己擅自定下的这门婚约极其不满。今天逮准机会,恰好发作。
江厌离“阿羡,我们回家。”
哪怕再气不过,魏无羡也不想再让江厌离待在这难堪,跟着她离开了。
这一架打得惊动了两大世家。江枫眠和金光善隔天就从云梦和兰陵赶来了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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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双膝跪在遍布石子的路上,手中的树枝似有若无地戳着地面,似乎在找寻着什么有趣的玩意。
蓝桉.蓝以年.林槐“都被罚跪了,你还有心情玩呢。”
魏婴.魏无羡“我常跪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婴.魏无羡“倒是金子轩那小子,肯定没受过这种罪,今天要是不把他跪得哭天喊地,我就不姓魏。”
蓝桉.蓝以年.林槐“你倒是挺乐观的。”
蓝桉.蓝以年.林槐“我来的时候看到江叔叔了。”
蓝桉.蓝以年.林槐“听学这段时间的祸事,蓝启仁恐怕要把江叔叔好好数落一顿。”
魏婴.魏无羡“我师姐没跟着吧?”
林槐轻轻摇了摇头。
蓝桉.蓝以年.林槐“没见到江姐姐。”
蓝桉.蓝以年.林槐“她应该还在精舍,这种时候,不来反而更好。”
魏无羡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婴.魏无羡“要是师姐能来骂我几句就好了。”
蓝桉.蓝以年.林槐“行了,不跟你聊了。”
蓝桉.蓝以年.林槐“我得走了。”
魏婴.魏无羡“走?你要去哪儿?”
蓝桉.蓝以年.林槐“听学结束,自然是要回九华连峰了。”
魏婴.魏无羡“那寻阴铁的事,你不跟我们一起了?”
蓝桉.蓝以年.林槐“我本来也没打算去。”
说完,林槐转身,踏上了归途。
几天后,潭州。
林槐抵达时花苑时,眼前是一片破败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久久不散的死亡气息,毫无生机。
南笙“还是来晚了一步。”
南笙“四块阴铁都已落入他人之手,你打算怎么办?”
蓝桉.蓝以年.林槐“薛洋现在在何处?”
南笙“你想干嘛?”
蓝桉.蓝以年.林槐“抢。”
她如今身份还是湘楚林氏的五弟子,林氏与温氏是姻亲关系,她不好与温晁撕破脸皮,这会让林止难办。
但若是抢夺薛洋手中的那块阴铁,性质则大不相同。薛洋虽是温氏的客卿,但温家若是因为一个客卿就发难于她,那就难以向林氏交代了。
抵达栎阳后,林槐不作停歇,立刻前往常氏府邸。
推开大门,一股恶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用手掩住口鼻,缓步走进。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几乎每个死法都不相同,林槐目光扫过,竟发现一种极其狠辣的死法。
凌迟处死。
凌迟,那是用刀或剑在身上一片片割下肉来,直至剐满三千六百刀,只剩白骨的残酷刑罚。
她没想到,薛洋年纪轻轻,下手竟如此狠辣。
蓝桉.蓝以年.林槐“真是残忍至极。”
薛洋“哟,有客人来了。”
屋顶上,一道身影坐着。
青天白日的,林槐看的甚是清楚。屋顶上坐着的是一少年,鼻梁秀挺,薄唇透出浅浅的红色,几乎可说是俊俏。
笑时露出的一对虎牙,却可爱得几乎有些稚气了,无形间隐藏起了他眼底的凶残和野气。
蓝桉.蓝以年.林槐“这位兄台,请问尊姓大名?这常氏一门惨遭毒手,可是阁下所为?”
林槐朝屋顶的少年抱拳行礼,装作不识,语气中带着江湖侠客的豪爽。
薛洋“有趣。”
薛洋轻声一笑,随即大声说道。
薛洋“是我干的又能如何?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蓝桉.蓝以年.林槐“为他们?不值。”
薛洋“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值?”
蓝桉.蓝以年.林槐“这常氏本是仙门,却烧杀强虐,欺男霸女,欺负弱小,做着强盗之事。”
蓝桉.蓝以年.林槐“如今兄台杀他满门,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林槐此言一出,薛洋放声大笑。
薛洋“说得好!”
薛洋“姐姐果然是仙门中的清莲,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姐姐?
她并未透露年纪,何以见得她便要长他些。
蓝桉.蓝以年.林槐“你认识我?”
薛洋“姐姐还真是健忘啊。”
薛洋“在不夜天见过那么多次了,这才过了多久,就把我给忘了。”
一个不知什么东西被他扔过来,林槐立马接住,一看,竟是一颗蜜饯。
不夜天,蜜饯……
她这才想起来,一年前,她曾应温若寒的要求去岐山不夜天住过几个月的时间。
仔细一想,那个时候好像正是薛洋上岐山成为温氏客卿的日子。
那时因为一颗蜜饯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
竟是薛洋?!!
搞什么!害她前面还装模作样的。
薛洋“姐姐这次来常氏,是来找阿洋的吗?”
蓝桉.蓝以年.林槐“是。”
蓝桉.蓝以年.林槐“阴铁在哪?”
既是相熟之人,林槐也没了装的必要。
她会一巫术,可控人心智,使其中术者回答施术者问的所有问题。最好的优点是中术之人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睡了一觉。
林槐不爱给自己找麻烦,本想着自己与薛洋素不相识,套到阴铁的下落就走,届时就算薛洋知道是自己下的术,他也无处寻她。
可偏偏相识,那就只能强取豪夺了。
听到林槐的话,几乎是瞬间,薛洋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薛洋“你也要阴铁?就这么想称霸天下吗!”
蓝桉.蓝以年.林槐“我对称霸天下可没兴趣。”
蓝桉.蓝以年.林槐“我要阴铁,是为了救命。”
薛洋“救命?那与我何干?”
蓝桉.蓝以年.林槐“与你并无甚关系。”
蓝桉.蓝以年.林槐“所以,我是来强抢的。”
眸光一凛,林槐立刻拔剑,足底轻点跃到空中,剑尖朝薛洋刺去。
林槐速度极快,饶是薛洋以最快速度闪避,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蓝桉.蓝以年.林槐“阿洋,你打不过我的。”
薛洋“正好,好久不见姐姐挥剑了,今日就再看一遍。”
一白一黑的身影在院中不过打了三四个回合便停了下来。薛洋被打的节节败退,而林槐不过衣物上沾了点地上的血渍和灰尘。
薛洋“姐姐好身手,不过阿洋可不陪姐姐玩了。”
说罢,他翻过了身后的那堵墙。林槐立马追出去,却不见了薛洋身影。
蓝桉.蓝以年.林槐“这小子,溜倒是溜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