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如此默契。
摩挲着茶杯,季君瑞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亲眼见识到比较好。”季君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挚友二位被他惊得眼睛大如铜铃。“他那些事我们...”想起当时洪雯对亲生哥哥同下杀手刨开其腹拽出肠子最后挖出心脏塞入口中,又利用自己哥哥半截骨头捅穿母亲肚子。
令人作呕,康米忍住恶心“你真是疯了,季君瑞,顾辞疯你也跟着疯。”安娜很少见与康米统一战线“难道非要剖析他做这些有什么理由吗?”
这些话确实没错,可季君瑞偏怀着顾辞由着不利在他身边乱晃,所以决定用眼去看,看洪雯究竟有没有那么糟糕。
清晨站在华丽木质门前,季君瑞紧张地吞咽口水,康米与安娜眼神复杂。
木门打开洪雯从室内踏出,他眼里季君瑞更像只不听从劝告的兔子自以为是又脆弱,不经意间露出喉管只要牙齿刺入鲜血便翻滚。
神色紧张着整理衣摆,季君瑞装作轻松“顾辞说我们可以好好相处。”洪雯给予回答是轻哼。
浅灰色像湖面凝结雾气什么也看不清,“他?他让你去死你也去吗?”洪雯并没有给他们好气受。“真不愧是顾辞教出来,简直和他一样。”金色暗纹运用在布料中显得华贵。
阴影里渐渐走出人来“父亲...”洪雯带着惊恐想瑟缩回角落,内心恐惧却使他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
声音清脆,本该打在洪雯脸上一记掌掴却打着季君瑞。“无论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孩子吧。”拥有公爵职位之人并没有针对这番话发表言论“你是孤儿出身,是06救了你。”
两字本深深印在苦涩角落,如今被生生拖出季君瑞像头野蛮怪兽般双眼圆睁涵盖恨意与杀戮。“你来这做什么?”恐惧使康米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被屠杀全城所以成为孤儿,他也是害你家破人亡那种东西,别用那该死眼神看我,我也算为你报仇不是吗。”护在季君瑞身前安娜因激动发抖,“混账...”
宛如神使降临,侍从匆匆赶来终结这场闹剧。“谢谢。”洪雯沉默许久才憋出句感想话来。“呵,就这么句话?”安娜撩开头发要带两人离开。
灰色雾霾里看不到情绪,“我,我是试验品...”他张张嘴,还是决定对这些人揭开伤疤。
几米距离,在长廊下仿佛被拉长,变成扯开的丝线。“哥哥和我都是,他们并不爱我们。”
憎恨令沉寂灰色里浮现出火光。“我吞掉哥哥我看着绝望落下泪,他眼珠里还倒映着我人不人,鬼不鬼。”胸腔剧烈起伏恐惧刺激心脏。“那时,他对我说,自己逃跑吧,他还是想成为家族一员还对我道歉。”
苦涩吞入腹中“明明,该道歉的是我。”早已失去流泪能力心总是被苦闷包裹。
嗓音断续,情绪仍没有波澜“我后来又将家里很多人伤害,包括母亲腹中之子。”他抬起眼望向三人,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定定回望。“我已经死了,现在只是老师完成梦而创造,复制品。”洪雯摩挲着脸上细微裂痕,那是安装最后一片皮肤时操作失误留下。
季君瑞突然想起顾辞在启程前对他说过。“有很多东西你没见过,很多情感没有感受。”他无法感受到洪雯内心情感,却也知道失去亲人之爱是多么可怕。
恐惧会在心底蔓延,草根深深勾入心里,再从口中吐出,想开口时,季君瑞嗓音已然沙哑。“我...”他挣扎要如何诉说才好,康米打破他思绪“对不起。”安娜闭闭眼“抱歉。”异样情感纷飞充斥整个空间。
切身经历也知道自己不该怪罪他们,“痛苦不是你们给予我。”灰色眼眸此时明星般闪耀。“真可惜,我没有更多时间,最后三天我想独自度过至少去看看外界。”他早已忘记自由新鲜空气是种什么味道,也记不清在田野间奔跑如何美妙,所渴望那些都只在未觉醒的七年前所见过。
如今他想再追忆一番,他转身离开,并没有说再见,因为此后是永别。
彼此仅仅为擦身而过某刻并肩,三人心中却都有片复杂情绪。
眼底是愧疚,懊悔,还是遗憾炸开,都无所谓了。
月光倾斜药粒样撒满地,进行神圣吟诵后诺格出面宣布仪式结束。
角落里指尖夹着香烟,季君瑞找到他时,他正与酒水烟雾作伴。“喝么?”或许有些上头,顾辞推过酒杯。“老师你是故意这样做吗?”季君瑞野狼似的双眼盯着顾辞。
吐出烟雾“觉得我不会骗你么?”顾辞掐灭香烟,将酒杯举至唇边。
神情冷漠,漂亮脸蛋像无数年前艺术家创作雕像,又如教会书籍里不谙世事神明般。“被骗太多次也不会长记性。”暗金色酒液顺唇下滑至下巴。
手帕拭过酒液,季君瑞不解“谁?”顾辞眸光寒冷。“06”季君瑞额角青筋至跳,他已接近暴怒边缘。
些许发丝由黑化红“你认识他?”顾辞并没有回答,操纵丝线围出屏障。“不认识,没事就走吧。”风吹散酒气。
手探过红色丝线全然不顾线割坏皮肉吸食血液“老师,回答我。”黑猫跳上桌驱散禁锢,季君瑞踉跄着。“请回答我!”顾辞没有回头看过去,“洪雯会实现梦想。”他顿了顿“06死了,为他复仇吧。”
旧伤疤撕裂,苦楚确实令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