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教会

金色墙壁绘满壁画，季君瑞看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大概译出，他们所信奉之神拥有毁天灭地能力，并没有获取王位，他格外不满弑兄篡位后成为恶神。

面对墙壁里这些油彩，季君瑞也算是明白『陛下』对菲尔西斯家处处找茬心存不满的流言为什么家喻户晓。

连串铃声打断季君瑞思考王国绯闻是否具有真实性，他拿起通讯机，那是个小巧东西利用晶石发热原理运行。“喂？”

通讯机另一头儿传来“滋滋”声，几秒后才能正常通话“季君瑞，你在教会吗？”是康米“是的，康米你还好吗？”季君瑞发问“我好的很...你...”通讯设备过于老旧，康米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中断联系了。

无所事事，季君瑞开始分析现在处境，他不太明白教会是怎样态度，既然邹将出面说明校方站在他这边。

想起诺格笑意不达眼底，那双深黑色眼眸像片深渊，季君瑞就浑身发寒，不过邹将有参与就说明校方与教会有联系，顾辞那番话里暗戳戳说明校方会保护他直至他踏出校门。

“季君瑞先生，请问您要在住处用餐还是和诺格家主一同用餐？”侍从走进来对季君瑞行礼。“我会与菲尔西斯先生共同吃午餐，请帮我告诉他。”尽管他并不想与诺格坐同桌吃饭，但教养告诉他这些都是无可奈何。

餐厅正中央高挂巨大牌匾“家族荣耀至上。”诺格笑笑说这是大漠某种古老语言与菲尔西斯氏族同源。

教庭餐品种类丰富，香气钻入鼻腔，季君瑞喉头骨疯狂耸动，用过餐前酒他迫不及待拿起刀叉切割羊肉卷。

外皮焦酥内里是鲜嫩裹满汤汁的羊肉，季君瑞很享受肥肉部分在嘴里爆汁溢出香气，连续吃上三个，季君瑞觉得自己不能再吃下去了。“季君瑞。”突然被点名，他手轻微震动，餐刀落到餐盘中央发出“当啷”。

见到这幅场面，诺格语调仍平稳“我外甥说叫我好好照顾你，你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语毕他站起身吩咐侍从为他备车，诺格要去『空中城』参加权贵间宴席。

更换晶石通讯机勉强能用，刚开机弹出留言，来自康米“开学前务必与我们保持联络。”康米相当不信任教会，在他眼里教会极端自私，能存在都可以称为奇迹。

过于无所事事，季君瑞翻看起床边两本书，第一本讲述教会信仰那位神战无不胜的战神这些壁画全都绘有，第二本则是少年被自己所爱之世界杀死，百年后被拯救复活，季君瑞放下书内心叹息少年命运坎坷又高兴于少年复活。

跟随侍从去更换书籍，金色纸张泛着光辉，季君瑞跃入书海，这里大部分是历史以及传说，好不容易季君瑞找到本《世界》。

这本书违背教会宗旨，极端分子见到定会以这书有背伦常为由将它粉碎。

书中少年被困在高乐特岛屿，无论父母或邻居都告诉他不要离开岛，外面有巨浪打翻帆船海妖吞食心脏，而且海之外再无陆地。某天他决定离开孤岛，书中原话为“决心不做井底之蛙。”去见见岛屿之外。

不知行驶多久食物水源全无，少年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却见岸边，肾上腺素作用下他飞奔到岸哭泣着寻找家人，可这哪里是他那片世界呢？这没有任何同类到处断壁残垣，比他们文明发达数倍。

少年因为极度恐惧下想坐船离开，只见小船被吹向远方，他退无可退。

接下来遍布撕毁痕迹，底页印一句话“世界上很多东西本矛盾。”

将书放置原位季君瑞开始回味，他并没有读懂这本书，教会向来主张探索，这本恐吓人的书为什么会存在于教会。“矛盾...”矛盾也并不是切入点。

世界真的是所看到那样吗？积雪堆积像厚毛毯，怀疑在季君瑞心中发芽，或许有天会肆无忌惮生长为荆棘刺穿虚伪。

『王国联会』成立两千三百五十三年起始月，这年刚刚开头也临近假期尾巴，诡变天气使权贵极度恐慌，仿佛世界马上毁灭拖家带口前往『空中城』

螺旋天梯人群密集，『天空城』依靠晶石悬浮大片阴影遮盖形成『贫民区』天与地，天中人享受生活仍觉得这些还不够美好，地下人却为活着发愁。

打包好行李，侍从交给季君瑞封信，火漆印是某种花信封下方字迹出自院长之手，信里交代他要遵守校规信任校方，纸间夹着几枚硬币用来饭后打牙祭。

教会命专车将季君瑞送往学校，初始月为布雷盛开时，那种花为『王国联会』国花，街边遍布以象征无悔。

伴随这种花香，季君瑞踏入学校，安娜和康米就站在教学楼前等他。“教会为什么要带你走？”季君瑞瞪大双眼“啊？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外甥啊宗旨啊就带我走了。”

按理说季君瑞这档事教会不会表态公然与王权为敌。“没准教会在想什么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事？”安娜思酌片刻得出。

金发少年瞧瞧腕表“呃，我们可能...”他下半句话还没说完，邹将挤到他们当中“说什么呢？”那条蛇攀在他脖颈吐蛇信，蛇瞳紧紧盯着他们仿佛会扑过去，安娜首先蹿上楼紧接着是季君瑞，康米跟在后天跑“蛇啊...！”虽不是头次见邹将，但是瞧见那条灰蓝色蛇还是会带来极大冲击。

“报告！”季君瑞擦擦汗正要窃喜顾辞还没来，就见他靠在讲台旁“哟，还以为你们不来。”红色发绳绑住头发侧至肩头，顾辞摆弄着发尾说些嘲讽话。

僵滞走向顾辞“对不起！”顾辞被吓到，揉揉耳朵让他们回去坐。

瘦小身躯单手拍拍讲桌，与漂亮面容不同，顾辞自带强大压迫力“你们，假前我有交代过么？不允许私自离开内城，即使拿到证明？”他为自己点着烟，烟雾之间黑眸死死盯住季君瑞让他浑身不自在。

好在到午餐时间，顾辞向来不喜拖堂，挥挥手放学生走，季君瑞正要随着同学一起溜，被顾辞拽住后领“你过来，给你开开小灶？”季君瑞汗毛倒竖凉意由脚底板直升脊背。

冰冷镣铐拷住手脚发出声音告示着自由成为奴仆。“你们，要做什么？”寒意刺破眼底那抹黑寂溢出湖面。

黑色雾气包裹季君瑞，似乎要形成某种动物形象，顾辞按住他后脖颈指尖绘成一串信息。“你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