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莫隽看着人皮陷入沉思，“看来昆仑殿低估了画皮。”
“怎么办爷爷。”莫风在一旁干焦急。
“去告诉凌高，”，莫隽想了一下，“一定要让炎九在场。”
“是。”
正午的太阳很暖和，凌雪吃着糖葫芦，时不时的望身后看看，然后跑向要买的东西那里。
“你还真是大小姐啊！”这几天与凌雪相处下来，发现这小姑娘还真是贵族大小姐的脾性，看中的东西必须得到，有时候跟小孩闹性子，最后还是炎九来道歉。
“怎么？你可是我的仆人，给我好好干活，我给你提供吃的。”凌雪吐吐舌头，笑嘻嘻的跑到炎九身边，虽然有好几个盒子阻碍了两人。
这几天凌雪也重新认识了炎九，不再把他当成一开始的小孩子，反倒在他身边自己显的很是不成熟，而且凌雪原本觉得炎九是那种特别内向的，但是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对陌生人。
“喂喂，该回去了吧，不然凌老爷子又得说我了。”炎九一脸不耐烦。
“别嘛，我也就这时候偷偷跑出来了，以前安瑜被骂都是常事啦。”凌雪扑在炎九背上。
“等....等下，再背你我得累死。”凌雪搂着炎九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不给炎九甩下去的机会。
“就还有两条街了，我累了，你是我的仆人嘛。”凌雪嘟囔着，炎九轻叹口气，尽量把大小姐往舒服的位置放一放。
“你说师弟还挺好的，凌雪天天这么玩他，还是那副好脸色。”空予坐在茶楼上，静静的看着楼下的两人。
“大概是遇到和他类似的人了吧。”湘柳眼神中充满了悲悯。
“类似吗，我们都不知道师弟的真实身份，他从来不在意身后的大尾巴，也不在乎人类和灵兽之间的恩怨。”空予端起空茶杯赏玩，“虽说待在一起四年了，但是那家伙身上的谜团还有很多没解开的啊。”
“那你不也一样？”湘柳没看空予，只是望着炎九离去的背影。
“昆仑殿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太多谜团了，要是能解开，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会咱俩都在地府里接受审判了。”
“那九殿阎王可不会放过我和你。”湘柳回过头对空予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公平的审判是竞选九殿阎王唯一标准。”
“九殿阎王？你俩想的太远了。”武德胜无声无息的坐在他俩对面，“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炎九的。”
空予刚要抽刀的手慢慢的放回去，他这几天确实为了灵人紧张过度了。
“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一听。”面前这个看着三十多岁的老头其实已经有了仙骨之资，从脸庞看年轻的时候准是个被人倾慕的对象。
“好消息？坏消息才对吧，好不容易逮着的画皮跑了。”空予填进一块桃酥，嘟囔着吐槽。
“师父的意思是画皮和灵人之间有某种联系？”湘柳问。
“就像我们跟灵兽之间，达成某种协定构成的人灵合作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不论是人还是灵，都能通过灵魂去交流，甚至像你和蚺，空予和赤练，随时能感受到对方所处的环境是否有危险。”武德胜端起热茶一口闷。
“画皮和灵人之间……师父，情报里可没说那灵人是不是灵兽和人所诞下的产物。”空予说。
“但这就是我们所有的线索，安禄山和史思明已经答应了行动，到那时候他也不能安分的躲在暗地里了。”武德胜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胜利在望的表情。
过了上元节，长安城内又变回原样，忙忙碌碌的们快速穿过街道，有时能看见马车帘子拉起半边的贵族小姐，似乎是前去赴宴。
“唔...为什么你整天这么闲啊，你是不是捡来的。”炎九和凌雪坐在路边的小摊边，等待着糕点。
“喂，本小姐可不会像他们一样，整天东跑西跑的，我要做淑女，淑女懂吗？”凌雪鼓着腮帮子，瞪着炎九。
“哈哈哈，好像那个河豚啊。”炎九伸手使劲的捏了捏她的脸。
“炎九！”凌雪像只小猫一样，头发横竖立起几根。
“嘿嘿。”炎九笑着轻拍凌雪的头顶，就像是抚摸着自家的狗一样。
“话说这是哪啊，”凌雪四周看看，“这不是会去的路吧，你该不会……”说着一脸嫌弃的抱紧自己。
“哈？你不是说吃糕点吗？我废老远把你背过来的。”炎九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盒子，里面都是凌雪采购的衣服鞋子。
“我睡着了？”凌雪呆了半晌，回想着刚刚真实的感受，完全没在意自己趴在炎九肩上睡着了。
“是啊，”炎九端着糕点回来，“尝尝，这家店不起眼，但是味道很好。”
凌雪张开小嘴，品尝着这平民小吃，如冰晶般的薄皮包裹着豆沙，甜甜的，很好吃。
“这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好吃就行了，我刚来这的时候就是这家老板照顾我的。”
“是嘛。”看着铺子里忙活的老板，凌雪想着那是什么样的人会救助炎九这种小乞丐，“一定是很温柔的人吧。”凌雪心里轻声说着。
“一会去哪，”炎九吃着糕点看着凌雪，“反正凌老爷子已经发现了，不如再让你多在外面玩会。”
“诶，”凌雪一愣，平时都是炎九拉着她回去，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要和她在外面多呆会。
“凌老爷子今天有事，那个皇上召过去的，”炎九低声说，“凌叔陪着他去，所以今天有时间在外面多玩会。”
“是吗？”凌雪面无表情，心里却欣喜万分，“那我想去城外看看。”
“城外很危险…”
“那就算了。”凌雪知道这不可能，最近御林军天天往城外跑，就算她这样的女孩子也能看出来，长安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可没说不去，”炎九无趣的摆弄着糕点，“安瑜在御林军里，咱过去应该没问题…你别急着动身啊。”凌雪从炎九眼前走过，炎九急着追上去，剩余的糕点就放在桌子上了。
“哟！最后一份，”店主端着一块上好的枣糕，面对的却是垃圾堆一般的桌面，“这家伙这么急，吃都没吃完。”店主扫兴的放下盘子，收拾起桌子。
今天店面没多少人，店主本打算把剩下的枣糕当赠品送给炎九，毕竟那个榆木疙瘩能带女孩子来也是难得，只不过……店主面对着刚收拾好的桌子无奈的笑了笑。
“给我吧。”一位女孩子走上前，大家闺秀的模样，气质端庄优雅，笑起来也是能迷倒人的。
“你是……”店主歪着脑袋问。
“哼哼，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不认得我吗，我还以为这长安没人不认识我呢。”女孩子娇羞的说。
这一说给店主说懵了，这长安还有我认识的女孩子？店主心里把自己过往认识的女人想了一遍，也没能记起来。
“我是炎九的朋友，”女孩子掏出令牌，上面赤字宛若惊鸿啼鸣，店主脑袋里嗡的一声轰炸开。
“昆仑殿的人……”店主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杀气已经弥漫开来。
“别动武嘛，我只是个传话的，”女孩子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你是谁。”店主手反握在一根竹竿上。
“赤羽门第二十一任掌门人凤渝琴座下第四弟子，担任特殊官职，森凌夜。”女孩子拿出纸笔，上面写着往年昆仑殿的收入支出，任务详情。
“昆仑殿还有这种官职？”店主翻看着本子，上面写满了殿主的签名。
“看来你也是昆仑殿的人呢，”女孩子说话期间把头发扎好，“特殊官职每个门派都有一个，和朝廷一样，分文武官，只是我们身为刀客，平时就不区分这么细致了。”
“是吗，受教了。”店主拱手行礼，“在下乃琥牢门第十四任掌门人姬天岩座下第二弟子，滕戈。”
“看来这次事情超出殿主预料了，连琥牢门的人也参与了。”
“算上赤羽门，这次出动了三大门的人，仅仅一个灵人不至于此吧。”滕戈摘下头巾，请森凌夜坐下。
“如果只是个灵人确实不至于此，”森凌夜拿出一封信，“但是灵界产生一个新门派，恐怕殿主不安心吧。”
滕戈一惊，拆开信封粗略一读就已经脸色大变，“华蛊派，以饲养蛊虫一类为武器，被世人厌恶，灵界各大家族也以刀客的正义自称，认为蛊虫是暗器，因此来往甚少，怎么会突然间自立门派，还要挑战昆仑殿几千年来的霸主地位。”
“派我这个文官就是查清楚这个问题，”森凌夜盯着滕戈，“而且画皮跑了，那么这个灵人下一步该干什么。”
“你是说……”滕戈一个不好念头产生。
“不知道你指什么，”森凌夜耸耸肩，“但是三位师父商讨的结论是它要让长安动乱。”
滕戈惊觉背后凉嗖嗖的，并且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玄铠门一向特立独行，所以他们不会按照平时训练的方法来。”
“那我们很被动。”
“不，正因为武德胜领导的很奇特，所以他的弟子思考方式更能出乎。那个灵人的预料，”森凌夜的语气毫无感情，“而之前没能抓到他都是因为那家伙能预料到我们的行动。”
“内鬼？！”滕戈一惊。
“我不会怀疑昆仑殿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事实摆在我们面前。”
“武德胜也是昆仑殿的人，怎么肯定他的方案不被内鬼知道。”
“因为那家伙说一套做一套，他口中有多少真话谁也不能保证，但是他让你做的事情就一定和他的方案有关系。”森凌夜给出解释。
“那让炎九和凌家大小姐熟络也是计划一部分喽。”
“那倒未必，”森凌夜叹口气，“炎九也是灵人，虽然对我们没有敌意，但是他加入昆仑殿只是为了报答武德胜的救命之恩，他能舍命保护武德胜，但是按不按照计划那就不一定了。”
“我看那小子挺安分的，而且报告里写的很清楚，任务完成极其完美。”
“任务是挺完美，毕竟不论是灵还是兽，只要惹到他的都成了碎片，很多任务都是他一个人完成，但是绝对脱离计划。”
“那我们三人那几次的任务不还是按照咱俩的计划进行的。”滕戈吃着枣糕，嘴里含糊不清。
“我们很幸运，因为那几次要抓的灵兽没惹到他，但是一旦发怒，可不是哄哄就能好的。”森凌夜小口吃着枣糕，慢慢地说着。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阴沉沉的，原本的烈日被乌云掩盖，雷龙在乌水中游动，随时要把这黑压压的雨水倾斜而下。
“安瑜！”
血水已经凝结成冰，山上很冷，炎九把外衣披在凌雪肩上，望着成群的尸首，炎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御林军到底去干嘛了！为什么会倒在这啊！”凌雪咆哮着对炎九说，抱着安瑜的尸体痛哭起来。
“大概是假的吧，说不准是谁假扮的。”炎九嘴角打着颤。
“可是，可是……”凌雪举起令牌，这是证明身份再好不过的东西。
“……”炎九突然上前抱着凌雪，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欲言又止。
“呜……哈哈……呜……”泪水浸湿了炎九的肩膀，冷冷的，打在空洞的心中，回响的水声惊动了猛兽，地面的裂缝中透出的火焰悄悄蔓延，直至炎九的脑海。
枯龙山的景象早在出事那天就报告回去，安禄山截获信息，李隆基到现在还认为御林军在排除隐患。
“就定在雨最大的时候，那时候李隆基一定在寝室里和杨玉环亲热。”史思明阴沉的天空，安禄山不言语，只是望着空中。
“第二次敲锣声。”安禄山丢下一句话，回屋喝酒了，留下史思明一人观天。
“原来你还没放下她啊。”史思明微微一笑。
在一口又一口的酒中，安禄山仿佛看见了和杨玉环搂搂抱抱的场景，云里雾里都是她的笑声，宛若风铃般的笑声还有迷人的面孔……不是杨玉环，安禄山一惊，仔细看去是另一个女人。
“安禄山，说好了，等你当上将军就来娶我。”女人穿着像是个大小姐，但是豪迈的气场震慑住了安禄山。
“嘉儿……”安禄山往前伸手，空空的扑着。
“安禄山，好看吗？”女人穿着红色的婚服，在安禄山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泪珠从安禄山脸颊滚落，如时空流动般，转换位红色的水滴。
“安…禄…山…”女人抚摸着安禄山的脸庞，那时他还是个瘦瘦的男人，但就是这个瘦瘦的男人穿着军中最重的盔甲。
“不要，不要！不要啊！！”安禄山惊醒，面前的女人真真实实的存在。
“安将军看见一些东西吧，”女人冷冷的口吻让安禄山酒醒几分，带兵多年的经验让他感觉到对方的杀气。
“你是谁？”安禄山并不急着叫人，上次武德胜登门造访时就说了，过几日会有人找他。
“不用管我是谁，但是和你一样，希望这长安乱一点。”
“我可没这么说过。”安禄山还不想透露自己的目的。
“那这个呢？”女人从地上拿起一个盒子 ，推给安禄山。
安禄山刚摸上去，黏糊糊的液体让他皱紧眉头，打开一看，高力士的人头赫然存在。
“那当今在世的高力士……”安禄山并不害怕。
“是我。”女人笑笑，“现在能合作了吧。”
“史思明！”
史思明推门而如，看见女人并不慌张，关上门坐在安禄山旁边。
黑夜悄然而至，凌高和凌桓坐在屋中，似乎在讨论什么，屋外冷风凌冽，细雨点点，落下时被溅起……准确来说，落在利器上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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