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亚兹拉尔】
1.私设如山,多多包涵,雷者自避,别来跳脸。
2.别带脑子看,我的垃圾剧情……
3.是约水仙
秋日夜晚萧瑟的风,吹响了钟楼,与钟声相逢。一片深棕的树叶飘落在城堡某个房间的窗沿,轻轻的躺在了那里,却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拿起对着月亮。 可安宁明净的蓝瞳中满是失落,委屈的表情,仿佛是在埋怨什么。他透过枯叶的洞看天空的星星,星光也照在他身上,仿佛他像是星辰的眷属。他嵌在这偌大的夜幕里,好像一幅美丽永恒的油画。
“他怎么还不来,”安宁叹了口气,离开窗边,不悦的心情漫上心头,他将那片枯叶放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我都要睡觉了。”
他摘下头顶镶着红宝石的重冠,趴在床边,似乎还准备在等一会那个“迟到的人”。安宁身上繁重的首饰和服装虽象征了他的地位,却显得他格外笨重。他从不幻想外面的世界,却无比向往外面的星夜,在礼节和宫殿中一页页书写。
星星还在闪耀,安宁就这么趴在床边眼皮子是越来越沉,他无聊的摆弄自己的头发,嘴里轻轻数着:“亚兹……亚兹拉尔……是……一个羊角包,两个羊角包,三个羊角包……十个……羊……”他轻声念到第十个,那个他期待已久的身影便落在窗沿,伴随着散落的星尘,在房间内投下一片阴影,把安宁包裹在里面。
“说了多少遍,别叫我羊角包。”亚兹拉尔从窗沿上越下,声音中有些许无奈。
“每次我一叫羊角包你就来,”安宁起身靠着床,双手抱胸别过头去,“这该不会是召唤你的咒语吧。”
亚兹拉尔没说话,深邃黯蓝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他嘴角抽了抽。星星把他的后背照的明亮,浑身泛着温柔的光晕。
安宁他没动静,摘掉身上的首饰丢在地上,向亚兹拉尔走去:“怎么了,羊……亚兹拉尔,今天还能带我去城堡对面的那棵树上看星星吗?”他拽着亚兹拉尔的衣角,手指向远处紫色夜空中的黑色树形剪影,“我把项链之类的都摘了,不重了哦……”
“嗯。”亚兹拉尔点点头,蹲下身来,轻轻抱起安宁,没多说什么。安宁倒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或许在他认为那片星夜就是他最美好的幻想。
蓝色的披风把星星落在了底下的花园,宁静的蓝宝石在这个夜晚从城堡中消失,那个死神带着小王子去见最高的山峰,去看蓝紫色渐变的河流,听风声把念想吹的漫山遍野,与钟声一起消失。
因为他早在那个夜晚就为王子写下了他精心编制的童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就是想带他出去看看。
他可以把漫天星海留在王子眼中,却浑然不知房间留下的红钻项链折射出一抹腥红染出血色的长剑……
“我以后要叫人给我去摘那个最亮的星星,”安宁站在树杈上,手搭成望远镜的形状,又转头看向靠在树干上眯眼的亚兹拉尔,“你这么厉害,能在天上飞很远,能搬得动星星摘下来吗?”
“不行,”亚兹拉尔睁开了眼,“我够不到他们……”
“淅淅嗖嗖”,风又吹起来,远处的风车醒了,晃悠悠的转起来。亚兹拉尔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看完了吗?你该睡觉了吧。”
“不要,不睡。”安宁趴在树杈间,全身被树叶的阴影笼罩,只有明净的眼瞳还透着蓝光,“等我以后当国王了,我还能不能出来看星星啊……”
树下的人看着枯叶也没有回答,树上的孩子看着天空也没了话。这棵树在悬崖之上,叶子很大,好像有一种能把城堡遮住的魔法;树很高,枝干好像伸向了离繁星最近的地方。
亚兹拉尔并不是这么冷漠无言,也不是不喜欢安宁才不接他的话茬。
不过这个孩子身上有太多的纯净,安宁,让他担忧。安宁蓝色的眼睛和银白的头发,与这个吵闹摇摇欲坠的国度格格不入;日常繁复的穿戴和踏入喧嚣的脚步,与他稚气未脱的模样毫不搭调。
或许这样会出大问题,远方早已有他国的战鼓打响,血已染到海的一方,而到安宁上位之时或许会有一场滔天巨变。到时候他真的能撑起这个国家吗?
过了许久,安宁眨了眨眼,望向树下无言的人,问出了一个令亚兹拉尔印象深刻的问题:“人死后,会变成什么呢?会变得像枯叶一样,落在地上……飘得很远很远吗……”
亚兹拉尔愣住了,良久,他抬头看向天上的繁星,说出了那荒唐美丽的谎言:“不会,他们会有自己的归宿,他们的灵魂会变成星星回到天上,发光,发亮,变成你所看到的这样。”
“是吗,”安宁的眼中有一丝不可置信,却又露出了喜悦的神情,“那我一定要跟他们打招呼,而且要告诉他们,他们真的很漂亮。”安宁向天空挥手,就真的信了亚兹拉尔的话。星辰停在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格外明亮。
风儿轻轻吹,风车慢慢转……
希望你永远都可以这么善良,我的“国王”。
星辰逐减,狼烟绵长,水镜中有烈火荡漾,重冠上的宝石泛着殷红的血光,孩子脱去稚嫩的脸庞,换了副摸样。
安宁蓝色的眼瞳还是那么平静,像从没变过一样。只是城堡对面的那棵树在那一晚后便再也没有生出枝芽,枯叶也在那个夜晚再也没有换过,烂在了那个花瓶里。
那位死神先生再也没有来过,十圈年轮的增长,谁也不会知道他去了哪儿。
可今夜却有一颗星星冲破了滚滚浓烟,闪着纯净的微光,宛如为这乱世带来救赎,这注定将是不平凡的一天。
忙碌了一天的安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退去繁杂的服饰,丢下那柄血色的佩剑,摘一下头顶的重冠放在床边时,一片棕黄色的枯叶从窗外飘到了他的脚边,有着未染硝烟的模样,载着许久不见的明亮,收获了安宁的目光。
安宁惊讶的俯身将其捡起,凑近细细端详,一切好似又什么都没变。
“是他吗?”安宁思索片刻,又转头想笑自己痴心妄想,可他期盼已久的身影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又落在窗边,藏一下他梦中的星辰,对应了敲响的钟声。
这一切好像都跟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样,变得太快。黑烟与火光,好像突然来了,又突然消散了,星星忽闪忽闪,好像马上就要熄灭,落下,再落下……
这一次是亚兹拉尔先开的口:“安宁。”他站在窗边轻轻唤着,脸上的神情却不如语言平静,透着一丝担忧。
那一刻他的国王转过了头,错愕的目光与那声呼唤相逢。
“血染一方,烟火满城,逝去的亡魂还没安息,我听到了他们的哀嚎……”
“你回来做什么?”安宁打断了他,这一句话好像是惹怒了他,隐约的愤怒搅乱了安宁眼瞳中的那一份平静。
“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留下来,只是骗我!”
“你就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吧,回答我!”
他渴望着那份否定回答,消除他心中的不甘……
这种事情也不是亚兹拉尔能决定的,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答不了,他可以视时间为沙尘,他走后可以在一个又一个地方待十年,二十年……可安宁不行,人类的生命有限,一分一秒都视作金银,与亚兹拉尔相比简直如昙花一现。
亚兹拉尔的余光瞥见了地上血红的剑,渐渐映红了天,硝烟弥漫在山脚边。
“还是不愿意回我话,”安宁没忍住,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却没有直视他,而是一直低头看着地板,“再不说我把你脚掰了信不信。”说完就把手放在乌兹拉尔的角上,亚兹拉尔什么动作都没,像放任一个孩子无理取闹,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安宁红了眼眶。
“啪!”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地,诶,为什么要落泪呢?
“我……”亚兹拉尔轻抚他的面庞,轻轻失去他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没能陪你。”
“没能陪我!?”
一片树叶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从荡起波澜。
“那一年,你说好要带我去看一年四季的星星!可是呢?”安宁推开亚兹拉尔,明亮的蓝色在眼里暗淡下去,仿佛从没有光芒存在过,失望至极,“你就带我看了一个秋天而已……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骗子……都是骗人的……”
亚兹拉尔或许从未想过对人类许下承诺的代价,再见到这个孩子第一眼起,他就由心中升起一种惋惜,怜悯……他看到了安宁对星空的渴望,对星夜的向往……
蓝色的眼眸中若盛满星辰,那该多美啊……
“如果你当年多待一天,是不是就不会有战争了?我们是不是还能一起看星星……”安宁浑身颤抖,亚兹拉尔只能静静的看着他,沉默无言。那一晚亚兹拉尔的离去,让安宁再一次被困在了这空旷的城堡中,他拼命去追赶,却再也没见到亚兹拉尔的身影……是不是在也没有人带他去看星星了?
后来星星好像都消失了,消失了……战争的残酷吞没了那个善良的孩子,不见了……
许久,星星变得越来越多,再次出现在蓝紫的夜幕上,亚兹拉尔的神情仿佛有了点点涟漪,他向安宁再一次伸出了手:“那你想走吗?”他看着安宁,等待他的回答。神秘的星夜衬出他只属于夜晚的温柔,给了人无限遐想,好像童话……
“去哪里?”安宁抬起头,眼里好像又盛满了满天星空,如十年前那般纯净透亮,毫无疑问,他终于等来了他所渴望的……那份属于星夜的幻想,“你还能……陪着我吗……”
“去童话里,看一年四季的星星,永远永远……在一起……”
回忆:
只是被城堡困住的王子碰不到天,看不到星星有多远,他一点一点攀上窗沿,看那夜天,看那繁星,却被一片树叶挡住了眼,不小心失足跌落。他瞬间紧闭双眼,绝望吞噬了夜间的安宁,钟声又当当响起,好似某种警报。
坐在底下花园小息的亚兹拉尔,感到头顶正有什么东西正在落下,他睁开了眼,往头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好像是个……孩子?没来得及多想,他就伸手稳稳接住了安宁,那娇小的身躯在一瞬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宁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明亮的蓝色眼瞳,瞳孔中倒映出这个人与众不同的模样:深蓝色的肌肤,乌黑的发色,眼睫间和衣服上的闪着细细的金光,头上还有一对如盘羊般的脚,像个星夜的主宰者。
安宁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呆呆盯着亚兹拉尔: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呃,好像是叫,亚尔拉兹……亚拉尔兹……亚兹……亚兹……
不得他想完,亚兹拉尔就开口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掉下来?”他的语气轻轻的,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吓到小孩儿。
“我……我……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子……我叫,安…安宁。”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害怕,他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随后又低下头,失落写满了脸,“我只是想看个星星而已,看不清……不小心掉下来了……”
“为什么不出去看呢,”亚兹拉尔蹲下了身,用手摸摸他的头,“外面能看到更多。”
“他们不让我出去……”很显然,对星空的美好幻想,在安宁眼中宛如泡影。
“那我带你去,”亚兹拉尔牵起他的手,指着远方断崖上的一棵树,“去山崖的那棵树上,看一年四季的星星……”
那一夜,星光遍布大地,明净的蓝宝石中闪着星辰。
钟声荡漾着,风一点一点跟着时光,叶随水车,转着……转着……
希望你永远可以这么快乐,我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