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易碎,然则缘深;缘不可信,而是情真。」
一场不算正式的预热型拍卖会——人声鼎沸,鱼龙混杂,是初遇亦是重逢。
张极低垂着眉眼,骨节分明的无名指节被瓷制的戒指圈住环在最底部紧紧套牢,连他天生具有的几分煞气都被中和,平白生出些许温润。
初阶段拍卖会预热的展品他根本就没兴趣,本身对于珠宝的感触就不深,更别提花大价钱买下了,与之相比还是后期的青花瓷更衬心。
随意瞥了眼聒噪的人流,烦躁却缄默。
发梢有些长了,在流动的光影下,就连观察近处藏品号的视线都险些失焦,但他还是与远处的人对视了。
这人和别人一点都不一样,张极分不清具体指哪里,但他在此刻分外清楚那人与其他的差别,就像自己的小世界里立马泾渭分明,标签上只有张泽禹与不是张泽禹两种类型。
指根处的戒指箍的他生疼,目光却不偏不倚的直勾勾盯着那人。
张极并不关注星系,可当触及那透彻深邃的瞳孔之时,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如此,有些俗套,但他本人也是不拘小节的性格,愣神过后坦然接受亦是家常便饭。
光正正好好地打在张泽禹挽起衣袖后露出的纤瘦白皙的手臂上。
他似乎能看到那人的血管,它是纯粹蓝色底蕴下蓬勃的紫,纤柔却不失力量感,不断散发着生命力。
张极“……还挺好看。”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往常琐碎中见过的青花瓷,雪白上勾勒出的色泽幽静匀润淡雅的青花,和张泽禹一比不是相像,而是相配。
这人简直像个艺术品,活灵活现。
那般生动的出现在一位渴望缪斯的艺术家面前……
没有任何一名艺术家不会心动的。
至少张极不是例外。
强迫自己避开,又逃似的不去在意记忆中模糊而又零碎的片段,张极仰起脖颈就往椅背上靠,耳根带着股灼烧感。
稍长遮眉的发丝被手带着,往后压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脸颊滚烫,这并不完全根据手心的炙热,更使他确凿的是心脏的跳动。
“不知道有没有脸红……”
答案是必然的,他抿了抿唇,暗自唾骂了下自己见色起意的本质,却又在后半程的展出中忍不住的关注那个方向,准确来说是那个人的动静。
心头浮现了一阵感召感,名为难逃的宿命,可他如今也不想再多想了,只能拼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乱想,压制住自己的感性与背叛身体直往张泽禹身上瞟的眼睛。
张泽禹“……”
被注视着的人余光瞥了眼那道明显目光传来的方向。
“好傻……怎么这辈子还这样。”
他都懒得去和张极相见了,有理由怀疑那人单单靠着一丝朦胧的好感就能把自己家底给赔上过来朝他搭讪。
——
张极倒是毫不知情。
又是一次不经意间,他下意识地碰到了戒指——
瓷制的款式常年温凉,此时却反常的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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