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鹤回来时,这处时空竟就过了五万年,但她并不是从东华他们那里知晓的,这要论起一桩烦心事。
她醒来时身处一片荷花池,似是在小憩样,就听见两道久违的声音议论祖媞,这声音来自连三提上界的烟澜及她的侍女。
她听见的时候其实惊讶,也很恍惚,这里已经过去五万年了,父神的第二子夜华已经三万岁了,祖媞和连三已经开启了他们的缘分,她记得连三为了祖媞在凡间裂地生海,如此的邂逅当然美好不过,可天道弄人,祖媞会在不久后献祭,当时便篡改了连三的记忆,他们二人的经历全部都变成了连宋和烟澜。
她对此惋惜得很,也烦得很,还有,她牵挂的那些人这五万年来,可也牵挂着她?烦绪惹人,她这次比上辈子更生气,直接起来朝着说得正起劲的那两个人一通骂:“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心都只想着嫁给连宋啊?”
她的突然现身令烟澜与侍女皆为之一惊,二人不禁仔细端详起这位不速之客。额间那抹银色花钿尤为夺目,而当烟澜的目光触及对方面容时,内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眼前的女子,容貌清丽脱俗,仿佛初绽的莲花,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知鹤自然不知道二人所想,她因承了部分神力衍生了额间的花钿,气质也提了很多。
烟澜的侍女先反应过来,语气嗔怒:“你是哪家的神女?竟在这偷听别人说话,未免也太无礼了!”
闻言知鹤露出诧异:“无礼?”
“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很想听的样子么?还同我论起无礼了是吧?”她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同你论一论,祖媞神生来悲悯,怜爱人族,她第一次离开世间便是因为人族,若我没记错你这位当今的花主在飞升前便是人族吧?祖媞曾因你们赴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却还要变成你们那龌龊的思想中的同你抢男人的假想敌,就你们也配同我论礼啊?”
烟澜一直在想眼前的白衣神女是谁,可答案无果,听见她的话又羞又恼,极力维持表面的平静:“这位神女既然知晓我是谁,那亦知我是上一任花主长依的转世……”
知鹤受不了她那副死装的样子,又是一通憝:“你下句是不是连宋在凡间为你裂地生海过,对你情真意切啊?”她笑得恶劣:“可是据我对连宋的了解,他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一定会以逆鳞为礼,送给那人,让所有人知晓那人是他的妻,你有吗?”
“还有,长依任花主时把她该做的事情做得很好,不该她做的,她也守得住本心,而你呢?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她那般好的人,又凭什么那般污蔑祖媞?”
烟澜被知鹤一通骂完全招架不住,她的侍女更是恼火:“你到底是谁?同三殿下又是什么关系?”
知鹤的眼眸微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你自己去问他好了。”话音未落,她的语气骤然一变,严厉地警告道:“今后最好安分守己些,否则休想再踏足九重天半步!”
知鹤说罢拂袖离去,却让烟澜看见了她袖上的玉镯,随即又是许多的不解,她怔愣地问她旁边还在为她不平的侍女:“你可曾听说四海水君娶了妻?”
侍女闻言也不解:“四海水君?未曾啊花主,而且不是说他一直都不近女色?”
烟澜愈发困惑:“她腕上的玉镯乃四海水君的逆鳞所化,她竟是水君的妻子……为何却言辞间仿佛与三殿下颇为熟稔?”
侍女满脸惊愕:“这怎么可能?水君竟然成亲了,为何八荒四海竟无半点风声?更令人费解的是,以水君之尊贵,怎会青睐这般伶牙俐齿、爱出风头的女子?即便她是水君之妻,却似乎与三殿下关系匪浅。可奴婢在元极宫已待了两万年,从未见过她。”
烟澜缓了过来,揉了揉眉心,“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在这待着实在心烦。”
侍女点了点头未再多言,扶着她离开。
而一棵玉树后却还藏了一个身影,是连宋的掌事仙官天步。
天步在看清知鹤的那一刻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五万年,这位祖宗终于回来了,东花帝君和悉洛佛还有那位四海水君以及她家殿下,再加上上清境的斗姆元君她老人家都寻了她很久很久,每年都要在暗地里把六合翻一遍。
可她也没想这位祖宗一回来就同烟澜吵了架,而且这位祖宗真的带着四海水君的逆鳞,她真的嫁了!
在天步看来今天的消息量太大,毕竟之前四海水君的表现和殿下的样子看起来都是四海水君单方面喜欢知鹤公主,怎么公主她突然就嫁了?